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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百里子苓站在關樓上,夜色之中,跳動著的火光把她的臉照映得一會兒明亮,一會兒陰暗。天黑前,胡果兒的事有了一個了結,而桑吉意外地沒有多言。這不像是她了解的桑吉。更重要的是,在了結胡果兒這件事之後,她收到了二哥寄來的家書。
百里策在信中說,皇上已然知曉南頗之事,讓她不要自作主張。另外,她已戍邊三載,可向朝廷上書回京探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二哥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會再找南頗的小女兒,也讓她不要再插手南頗的事。她差點忘了,不只是南頗仇恨南陳,仇恨皇上,皇上和朝廷也容不下南頗。既為叛國,又幫助敵人來攻打南陳,這一篇無論如何也翻不過去。但是,現在皇上並無旨意,她也猜不到皇上的心思,而桑吉在這件事中絕對是關鍵的因素。二哥讓她上書回京探親,應該是有些話不便在信中言明,而她也確實想回京一趟。只是現在,她想到了晏辰。不,人家叫木蘇和,那個草原上的狼崽子。
夜風有些凜冽,吹得身子都僵了。
百里子苓嘆了口氣,把那書信扔進火堆里,付之一炬。
這夜,她在軍帳里給皇上寫了奏書,但落筆之時,她又把那奏書揉成紙團扔進火里。她確實應該回京一趟,若是她現在走了,晏辰怎麼辦?桑吉今天選擇了沉默,但不代表他的心頭就沒有疑問,只有她在,晏辰才能平安無事。所以,這時候她不能回京。
夜半幽寒,回到院裡也是死一般的寂靜。
她在院裡站了一會兒,易風披了衣衫起來,「將軍,您回來啦?餓了沒?飯菜我還給您熱著,我去拿。」
「我不餓,你去睡吧!」
「將軍,他一直在屋裡,沒有出來過。」易風走到百里子苓身邊,低語道。
百里子苓點了點頭,往自己屋裡去。易風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沒有點燈,只有幽幽一聲嘆,驚醒了這夜的寂靜。
卸下腰帶,脫掉外脫,一雙毛皮靴子似乎也沒有什麼熱氣。在關樓上吹了半宿的風,身子大概也冷透了。往那床上一躺,先是覺得被窩裡很暖和,隨即發現,被窩裡還有一個人。她一個翻身,把那人連同被子一起壓在身下,讓那人動彈不得。
「將軍,是我!」黑暗裡,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語。
她知道是晏辰,因為剛剛她已經聞到了藥味。這些日子,晏辰一直喝藥,所以他的身上總是帶著藥味。剛才進屋時其實也聞到了,只是她以為那是白日裡易風熬藥飄進屋裡的味道,倒是不曾多想。
「爬上了我的床,是準備以身相許?」
「將軍說了,要三媒六聘,我早晚是將軍的。」他的聲音綿軟而溫柔,在這黑暗裡聽,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將軍,都子時啦,還是早些歇息吧!」
「你圖什麼?」百里子苓一動不動,淡淡地問了一句。
「圖什麼?圖將軍對我好。我這輩子,命不好,從小沒了娘,沒人疼,沒人愛的,大冬天裡差點凍死過幾回。只有將軍,天冷怕我凍著,病了為我著急心疼。就連一日三餐,也是備加照顧。怕我不高興,還總是哄著。一個叱詫風雲的女將軍,把我這樣一個落魄之人放在手心裡疼,我焉能不知好歹。」
黑夜裡,百里子苓看不到晏辰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出自真心。當然,就算是看到了他的臉,她也無法分辨是不是真心。這個狼崽子,說什麼都像真的,恐怕沒有一句是真心話。可是,她還是有幾分動容。果然,這世間最好聽的就是謊言。她在心頭嘲笑自己。
一個翻身,百里子苓躺在了晏辰旁邊。晏辰起了身,替百里子苓把被子蓋好,然後靠著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好冷,就像是挨著一塊大冰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捂熱。
將軍,好歹說點什麼,哪怕是罵幾句也成。晏辰心想。
可是,百里子苓就跟個活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將軍是有什麼煩心事嗎?」晏辰忍不住問道。
「想拿回你母親的遺物嗎?」百里子苓突然問道。
晏辰心想,這是試探他呢,還是真想還給他。他確實想拿回那東西,不然今晚也不會爬上百里子苓的床。他甚至都作好了準備,今晚一趟巫山雲雨之後,拿走石頭牌子,然後逃離北樓關。所以,他在易風睡下之後潛進了百里子苓的屋子,還點上了催情香,就等著百里子苓落入溫柔香里。可是,他沒想到百里子苓回來那麼晚,香也早就燃盡了,也不知道呼延煊早前就給他準備好的這東西殘存的效果如何。要他霸王硬上弓,他還真打不過人家。
他伸手摸了摸百里子苓的手,只覺得她整個身子都顫抖了一下。她的手也很涼,他猶豫了一下,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中衣里,就放在胸口。
「不睡覺,幹什麼?」百里子苓冷冷地問。
「我,我想給將軍暖暖手。」
百里子苓翻了一下身,帶著老繭的手開始在他的身上遊走。胸膛、脖子、腰,然後是屁股。她的手觸及屁股時,他覺得有個地方好像興奮了,不由得一聲輕喘,只聽得她在他耳邊道:「毛都還沒長齊呢,睡覺規矩一點。」下一刻,晏辰只覺得身子翻了一下,再反應過來,整個身子都被被子裹得緊緊的,百里子苓還在被子外面纏了一條繩子,他這會兒是半點都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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