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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也就沒有再進去,而轉頭往後院去。
府里沒人告訴他大嫂挨打之事,他問了幾個下人,一提及大嫂,都跑得比兔子還快。
桑吉去後院也沒有見到大嫂,又去了一趟祠堂,仍舊不見人,這才又回了母親房裡,稍等了片刻,母親回來,才問清楚了情況。
大嫂已經被人送去了鄉下的莊子,父親覺得丟人,發了通大火。剛才,大哥與父親吵了幾句,氣沖沖地出去了。
這是一筆爛帳,大嫂也著實可憐了些,但桑吉卻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兩天之後,西北提督周深到了上京。
此時,吳安國也到了五河口。
吳安國幹了多年的監察御史,查案頗有些手段。他到五河口之後,立馬就開始對起火宅子的勘察工作。
沈潛當時是百里子苓派負責來加強防衛的頭,所以,吳安國來了之後,也一直由沈潛配合調查。
「沈校尉,我看著你倒是有幾分眼熟,莫不是咱們從前見過。」吳安國第一個提審的就是沈潛。
「回大人,上次大人來大營時,倒是遠遠見過,沒想到大人記性這麼好。」
「是嘛?」吳安國顯然不接受這種說法。
他一定見過沈潛,但肯定不是在北方大營里,而是在別處。可是,一時間,他還真想不起來。
「行吧,你先說說當天晚上的情況,要儘可能仔細,不要有什麼遺漏。」吳安國在說完這話時,朝旁邊的書吏示意,也是讓書吏記錄詳細。
沈潛開始講述當晚的情況,吳安國背著雙手,在屋子裡來回地打著圈,時不時地還點點頭。
「你是說,衛國公半夜來過,還帶了一個人?」吳安國打斷了沈潛。
「是。」
「此人姓甚名誰,如何又在何處?」吳安國又問。
「此人名叫趙旺,那日大火,趙旺參與救火,最終葬身火海。」
吳安國這才停下腳步來,眯縫著眼看沈潛,「死了?」
「那夜死了不少人,除了咱們救火的將士,還有服侍公主的宮人。」沈潛如實答道。
「那你說說這趙旺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可有什麼特徵,越詳細越好。」
吳安國說的時候,又示意了站在旁邊的隨從,鋪了宣紙,拿了畫筆,這是準備按著沈潛所述,開始畫像。
沈潛在心裡嘆了口氣,幸好陸先生早有預料,若不然,這下可就露餡了。
沈潛一五一十的說了那趙旺的長相,不多會兒,隨從也畫好了像,遞到吳安國手裡。他看了一眼,然後拿給沈潛看,問是不是畫像上的人。
沈潛還對畫像上的人做了幾分補充。
吳安國對沈潛的審問弄了一天,快到天黑的時候,這才結束審問,但沈潛卻依舊被留下。
「沈校尉,鑑於這個案子牽連甚廣,所以在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還得再委屈沈校尉幾日。這一點,衛國公也同意。」審理完之後,吳安國頗有點客氣地道。
「聽憑吳大人安排。」
沈潛起了身,吳安國又看了他幾眼,更是覺得眼熟,便又問了一句:「沈校尉何方人士?」
「我乃河西府人士。吳大人可有去過河西府?」
「那倒不曾。不過,有機會倒是想去看看。」
吳安國生性多疑,沈潛當初還在翰林院的時候,就早有聽聞。他在上都雖然沒有跟吳安國打過交道,但確實在宮裡遇到過幾回,算是點頭之交。
所以,吳安國之前說問那話,足以說明吳安對他還有印象。
官員假死,這本就有欺君之罪,如今還頂替了別人的身份,成了北方大營里的校尉,這要真讓吳安國發現,還不知道又會牽扯出什麼別的事端來。
沈潛在心頭默默地捏了把汗。以他如今的面容,與五年前在翰林院時確有些不同,軍營里都是糙漢,自然也養不出細皮嫩肉,他如今也是三十出頭,更添滄桑,想來吳安國即便覺得他眼熟,也不會認為他就是嚴良。
北方大營里,百里子苓在校場上架上了火把,天氣暖和了,將士們也就操練起來,哪怕是夜裡,也常常是喊聲震天。
吳安國住在五河口的鎮子上,也能聽到那喊聲。
趙懷讓他來查蘭陽公主下榻的宅院起火一事,這是個燙手的山芋。
火災已經過去幾天,蘭陽公主帶人出關和親了,而送親的隊伍也回了上都,只剩下一個火災現場給他,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這又能查出什麼來。
但是,什麼都查不出來,那也沒法跟趙懷交代。所以,吳安國來了五河口,也是睡不好,吃不好。
這裡是衛國公的地盤,他雖然與百里子苓曾在上都一戰中並肩而戰,但他們不是戰友,也沒有桑吉與百里子苓的那種交情。
此刻,他站在客棧的窗前,看著遠處微微亮起的光,那是北方大營的方向。
他想起了臨行前趙懷的話:此行五河口,雖是為了查火災一事,但若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你都可以查問。
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指什麼?
五河口是衛國公的地盤,要有不正常,那也就是百里子苓不正常,其他的都算不上。
讓他都可查問,但又沒給任何詔書。這讓他如何查?如何問?
他這個忠義伯,又或是欽差大臣在百里子苓眼裡能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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