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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在下著,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他獨自走進了百里子苓的屋子,這屋子還真不像個女人的閨房,看不出任何一點與女人有關的東西。甚至,連個銅鏡都沒有。當然,百里子苓也不需要那東西,她整日裡活得就不像個女人。
這樣一個不像女人的女人,到底會把那石頭牌子放哪裡呢?晏辰環視四周,可能放那東西的抽屜、柜子、盒子,都找了一遍,但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難道,她是隨身攜帶了?
晏辰立馬否定這個想法。他當時說了,這東西是母親的遺物,百里子苓還不至於把別人母親的遺物隨身攜帶。可是,這東西怎麼就找不著呢?難道,是放在軍帳里?
晏辰正尋思,突然聽到屋外有細微的動靜。
是易風回來了嗎?
他輕腳輕手的來到門邊,側耳傾聽。不是易風。易風走的腳步又急又重,而這人的腳步聲很輕,像是刻意不弄出任何聲響。
難道,是昨晚那人?
大白天敢明目張胆進將軍府,看樣子這是非殺他不可。他可不會白痴地認為雄鷹部的人會大白天跑到將軍府里來擼他。他屏住呼吸,聽得外面那人輕敲了幾下門窗。雖然聲音不大,但那節奏還是聽得很清楚。
是呼延煊?
他還真沒有想到呼延煊這麼快回來,而且大白天敢溜進將軍府。
此時,在外面的確實是呼延煊。呼延煊昨日剛回到北樓關,夜裡就摸了過來。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好,一牆隔的兩個院子愣是讓他給走到了桑吉那邊去了,還摸進了桑吉的房間。偏偏運氣還那麼不好,桑吉沒睡著,把他逮了個正著。他唯一應該慶幸的是,昨晚撬窗進去,沒有直接叫『世子』,不然麻煩就真大了。
昨晚逃脫之後,他擔心連累晏辰,所以一大早就過來偷偷觀察。他瞧見易風拉著才沈頭進了將軍府,好半天才出來,心頭便多了份擔心。畢竟晏辰的長樂未清,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就會發作,更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昨晚的烏龍,讓百里子苓對晏辰起了疑心。總之,他在這風雪裡已經蹲了好久。
等到百里子苓離家,又等到易風出來,他以為總算找著了機會可以溜進去。哪知道,一隊士兵又來了。幸好,這些人除了兩人守隔壁院門口,其他人都進了院子。
按說,這種時候,他最好是別進來,但是,他必須要親自看一眼晏辰,並把昨晚的事與晏辰通個氣。所以,這才冒險翻了進來。好在是雪大,他在雪中留下的痕跡會很快被雪花抹去,這大概是老天爺唯一幫的忙。
「你應該慶幸,你摸進去的是桑吉的屋子。若是摸進了百里子苓的屋子,你恐怕就走不掉了。小心些吧!」晏辰聽了整個烏龍事件之後,特別想罵人。但現在,沒時間給他罵人。
「有件事你得知道。百里子苓抓了個探子,好像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現在不確定是莫車的人,還是雄鷹部的人。你去查清楚。另外……」晏辰猶豫了一下,接著道:「也做好離開北樓關的準備。」
「是,世子。我會儘快做好安排。」呼延煊皺了下眉,他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摸到北樓關來,動作很快嘛。
「乙辛和胡果兒呢?」晏辰又問。
「我把他們安置在青州。胡果兒說,要先見你一面。」呼延煊如實答道。
「這一兩天吧……」
兩個人長話短說,趕在易風回來之前,呼延煊完美地消失。
桑吉可是憋了口氣,非要把昨晚那人給找出來。這天下午,他拿著花名冊,把新到的士兵一一對照,卻未發現任何端倪。北樓關這巴掌大的地方,這麼折騰一番下來,賊沒有找到,反倒是弄得人心惶惶。
黃昏時分,雪停了。天空突然變得亮堂起來。
易風給晏辰端了湯藥進屋,他半眯著眼,今天就這樣在床上躺到現在。老沈頭給的藥,自然是又苦又澀,一天三頓,頓頓不落,別說這東西原本就不好喝,就算是再好喝的東西,也架不住這樣吃。所以,這湯藥實在是有些喝不下了。
「把藥放邊上吧,我一會兒再喝。」
不想喝藥,但不喝又不行。他以後的歲月都得靠著這藥保命,真真成了個藥罐子。
「一會兒就該涼了。晏公子,還是先喝了吧。」易風把藥遞上。晏辰嘆了口氣,只得把藥接過去,但只是看著,下不了口。
「公子若是覺得苦,我去拿些蜜棗來,喝完以後放一個到嘴裡,便不覺得苦了。」
百里子苓叮囑過易風,什麼都可以由著晏辰,唯獨這藥不能不喝。老沈頭也提醒過他,藥是絕對不能打折扣,必須按時按點按量喝,一頓都不能少。
「算了!」晏辰心想,不吃藥,到底是想活還是想死。就算是再難喝,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他得習慣喝藥,就像過去的那些年習慣疼。
易風本來有點煩晏辰,除了覺得晏辰配不上自己家的將軍,還覺得這小子住進來之後,他每天就多了很多事。可是,天天看晏辰喝藥,他又覺得這小子確實也夠命苦的。
「對了,昨晚的賊抓到了嗎?」喝完藥,晏辰又喝了點水漱口,滿嘴的苦澀。
「應該還沒有。不過,桑副將的院子已經派了人,想那賊人也不敢再來。」
晏辰心想,呼延煊那個烏龍,恐怕是要讓百里子苓和桑吉好好忙一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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