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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桐的事,王爺早就知曉,現在才讓刑部那邊弄出來,為的就是要撂倒桑家。或許,他不會殺侯爺,但把侯爺削爵貶為素人,那還是可以的。所以,這才有了侯爺的青州之行。」
百里子苓聽沈清娓娓道來,發現這小倌知道的事還真是不少。
第229章 229、死局(3)
「你進宜修樓也不過一年時間,知道得還不少。為了給你兄長報仇,倒是浪費了你這一身才華,還得委屈委身於那些男人。」
百里子苓的話字字誅心。
不管沈清有怎樣的謀劃,但少年英才,原本可以走仕途,有一番成就,如今卻以色示人,還是以色示男人,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沈清的臉皮抖了一下,輕哼了一聲道:「不過是具皮囊而已,只要能讓仇人落馬,大仇得報,舍了這皮囊又如何?」
百里子苓的目光在沈清的臉上划過,手指稍稍撓了一下臉,「說吧,你要什麼,看看我給不給得起。」
「我母親如今在京中,王爺利用完了我家的事,大約也不會放過我母親,求衛國公能保我母親一命。」
沈清突然就跪了下來。
「王爺既是利用你家的事,你母親又是受害人,如何會不放過她,你多慮了。」百里子苓道。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國公爺能答應嗎?」
百里子苓想了想,如今她百里家尚且要經歷一場生死,能不能保住自己還未知,保別人,她確實要想一想,畢竟她現在也沒有人留守京城可用。
當然,要動用木蘇和在京城的勢力也不是不行,但為了這點事,似乎並不值得,她深知,那些力量於木蘇和來說,多麼可貴。
「你準備拿什麼跟我換?」百里子苓問道。
「國公爺肅清過營中的勢力,把王爺的人都打發去了遠處,可都打發乾淨了?」沈清問道。
百里子苓已經聽出點意思來,便道:「就算留下一兩個也無妨,起不了什麼風浪。」
沈清笑道:「那若是國公爺極信任之人呢?」
百里子苓突然頭皮一緊,極信任之人?
周深?
陸箏?
劉河?
沈潛?
甚至是易風,她都想到了。
劉河不可能,她最先排除掉。陸箏......青州之事確有詭異之處,但她與陸箏相交多年,陸箏也是接了她的信之後才千里奔赴上都,陸箏也不可能。
然後是周深,周深已經跑了,或者正偷偷溜回京,也未可知。
所以,也不可能是周深。
那麼,也就只剩下沈潛。
沈潛,那可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嚴老將軍的侄子,怎麼可能呢?
沈潛最初確實是因趙懷的安排進的軍營,做了趙懷的探子,但是,上一回陸箏審了之後,她也讓桑吉核實過嚴良這個人,所有一切皆與沈潛說的對得上。
嚴老將軍與兒子都死在了埋羊谷那一戰,沈潛既已投到她門下,也在這個過程中知曉埋羊谷一戰失利與趙懷有關,怎麼可能再做趙懷的細作。
百里子苓想不通啊。
更何況,軍中趙懷的人都是沈潛清出去的,他要真是趙懷的人,不應該做得這麼幹淨。而且,當初去劫趙啟的人馬,沈潛也一起去的,沈潛還說是因為當年趙啟的人把他伯父和大哥的屍首帶出埋羊谷,他得還趙啟的恩情,特意去送趙啟的。
但百里子苓又一想,如果她當時不去,或許就不是去送趙啟,而是把趙啟送上西天。
再回想蘭陽公主在五河口的那場火災,當時附近守衛的也是沈潛,而最先衝進去找蘭陽公主的也是沈潛。
趙懷不想讓公主遠嫁,百里子苓自是知道。而且這場火災最終也沒有一個定論,怎麼起的火,誰放的,都沒有說法。吳安國來調查了十來天,審了不少人,也就那樣回了京城。
吳安國有沒有查到什麼,百里子苓不知道,但這件事,後來趙懷也沒有提。再之後,便有了桑吉和吳安國一同去青州。
吳安國從前是先帝的寵臣,自然沒少得帶罪人,趙懷如今再用他,一方面是因為上都一戰吳安國也在城上血戰,二是為了張顯他趙懷對前朝舊臣的大度。他連吳安國這樣的人都能再重用,更何況其他大臣。
趙懷不喜歡吳安國是肯定的,但要把桑吉和吳安國一同弄死,一個伯一個侯,還都守衛過上都,這難免讓世人猜測,除非有非弄死不可的理由。
想到這裡,百里子苓大約明白蘭陽公主在客棧里的那把火是誰指使放的。如果木蘇和沒有找到蘭陽先藏起來,大約第二天他們就會得到蘭陽公主的死訊,那燒死的公主婢女就會被當成公主的屍體。那麼,和親一事自然會再議人選,這還讓蕭宗元無話可說。
百里子苓突然站了起來,她把沈潛留在了青州,如今看來,怕是桑吉危矣。
「看來,國公爺心中已有人選。」沈清見她表情有異,瞭然道。
百里子苓一把抓住沈清胸口的衣服,厲聲道:「說你知道的,我保住你老娘的命。」
沈清想掰開百里子苓的手,卻發現她攥得很緊,嘆了口氣,「國公爺是要這樣說嗎?」
百里子苓這才鬆了手,然後道:「起來說話。」
沈清起身,然後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這話說來長。王爺捨不得公主遠嫁,國公爺是知道的。所以,王爺要撂倒桑尚書,也不全是因為桑尚書在朝中的勢力,更主要的原因是當初提出讓蘭陽公主和親的就是桑尚書。公主可是王爺最親的人,讓公主遠嫁和親,那不就是誅王爺的心嘛,這種恨,王爺怎麼可能放得下,所以,要滅了桑尚書,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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