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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信不過,那為何還要把那些傷口剖開來給她看呢,乾脆讓她剃頭挑子一頭熱,最終各奔東西了,也不過就是個愛而不得而已。可是現在,她卻不確定那狼崽子到底要什麼。
若是想報仇,她早給了他機會,他應該帶著他的人走得遠遠的。要去哪裡都成,但留在這北樓關又有何用。難不成,還想勸降她,讓她帶著人跟他走嗎?
百里子苓搖了搖頭。
第二天清晨,有士兵來報,說那個燕雲人死了。百里子苓並不意外,只是讓人把屍體給埋了,然後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百里子苓在家休息了幾天,傷口也慢慢癒合,雖然走起路來還會有點疼,但她還能忍著。一大早看完了士兵的操練,又去關樓上走了一圈,回軍帳的時候瞧見韓祺等在外面。
韓祺這時候來,莫不是之前讓他查的事,有消息了。百里子苓心想。
「將軍,這幾日我盤查了青州各關口,又請劉大人配合巡察了酒肆、旅店,確實抓了幾個可疑之人。」韓祺跟著百里子苓進了軍帳,還未坐下,便說道。
「審了嗎?」百里子苓給他倒了杯熱茶,韓祺忙雙手接過。
「審了,他們從雪狼部而來,據說是要抓一個人,拿回某件東西。但至於要抓誰,又要拿回什麼,這些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老大知道,但人已經死在了破土地廟前,應該就是之前將軍遇到的那三人之中的一個。」
百里子苓點了點頭。
「將軍的傷,沒事吧?」韓祺又問。
「沒事,大意了。」說到這個,百里子苓便有點尷尬。「既然是審清楚了,那把人處理了便是。不過,你專程來一趟,應該是還有別的事吧?」
「確實,末將還有一事。」韓祺站起身來。
百里子苓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將軍,這幾日,我的人在長城沿線巡邏,發現雄鷹部似乎有在附近活動的跡象。我怕是下邊的人看錯了,昨日便親自帶人去了一趟,正好抓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昨晚審了一夜,這二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雄鷹部的獵戶,說是一路追逐獵物才到了長城腳下。如今,咱們與雄鷹部與議定和親,若是獵戶不小心入了南陳邊境,倒也沒什麼。怕就怕……」韓祺沒往下說。
「你怕他們是雄鷹部的探子,所以也不敢繼續往下審,怕萬一審出什麼來,反倒不好辦?」百里子苓站起身來,屁股還是有點疼,她下意識地想伸手摸,但手到了腰那裡,便又作罷。而韓祺也跟著站起身來,「將軍明鑑。既已議定和親,朝廷自然不希望我們多事。更何況,和親是大局,而且這事,就算審出來了,無論是將軍還上面,估計都會很頭疼。」
「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何還專程來北樓關匯報與我?」百里子苓反問道。
「朝廷且不說,末將覺得,至少將軍應該知道。」韓祺如實答道。
百里子苓點了點頭。確實,她應該知道這件事,畢竟是在她的地盤。多了個青州,也就多了一攤子的破事,偏偏桑吉還不在。她有點想念桑吉了,雖然她也知道桑吉恐怕再也回不到北樓關。
「現在人關在哪裡?」百里子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在青州大牢。」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百里子苓再問。
「除了那日與我隨行的士兵,便是青州知府劉大人。將軍放心,我手下的人都不會多嘴。劉大人那裡,我也提醒過了,他知道輕重。」
「那便讓你的人看緊了,我明日去一趟青州。」百里子苓道。
韓祺匆忙而來,又匆忙而去。
上都。
朝堂之上,皇帝高坐龍椅,已有幾分疲憊之色。文武百官位列兩邊,不過,這時候已經吵得不成樣子。禮部列了個單子是經皇上審批過的,是為蘭陽公主和親之嫁妝,但禮部官員拿著單子到戶部提銀子,戶部卻以金額太大,無法支付,雙方發生了爭執。當然,這已經是昨日的事了。今日早朝,昨日的爭執也就拿到了朝堂之上。
原本呢,只是戶部與禮部各說各話,之後,朝堂上更多的官員也加入了其中。於是,為了戶部沒有銀子這個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桑吉默默地站在武官的隊伍里。皇上讓他協同禮部辦理和親一事,但並沒有給他具體的職位,所以,他現在還是北樓關的副將,只能站在武官這邊。關於文臣之間的吵鬧,武官們都當是笑話看,有人小聲地說了一句『狗咬狗,一嘴毛』,便有周圍幾位武官掩嘴而笑。
這便是南陳的朝堂。
桑吉兩年沒有回來,還真是大變樣了。
南陳的國庫沒有錢了,桑吉也是回京之後才知道的。而這些吵成一堆的大人們,哪一個又不知道國庫沒有銀子呢?大家都知道,可是還是這般吵鬧,桑吉覺得確實是個笑話。
「皇上!」桑吉突然高聲喊道,而後站了出來。原本吵鬧的朝堂也就安靜下來,眾臣皆看著桑吉。「其實,這件事沒什麼可吵的。戶部有沒有銀子,去帳面上查一查就知道。如果有銀子,而不撥付,那確實是戶部不對。如果真的沒有銀子,那也確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怪不得戶部。」
「喲,桑副將,您這是一回來就要查戶部的帳啊!」一位戶部的官員立馬應聲道。
「如果戶部的帳目清楚,那又何必怕查呢?」禮部的人也不客氣,立馬回敬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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