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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蘇和倒真不在意什麼罵名不罵名,一個連律法都沒有的部族,還會有人記錄部族的歷史嗎?沒有人記錄歷史,哪來的罵名,不過是後世人的一段傳說而已。
但他還是聽了南頗的勸,因為南頗說,不為自己,也得為自己的孩子積點德。
他和百里子苓的孩子,光是想想,他都覺得未來無論輸贏,又或是身在哪裡,有將軍和孩子,定然都是美好的。
給孩子積德,他可以不那麼血腥。
這是他最後的慈悲。
此刻,木蘇和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臉嬌羞,模樣倒是生得漂亮,只可惜入不得他的眼。
二人雙手捧杯,一敬蒼天,二敬大地,三敬他們的天狼圖騰。當美酒灑在大地上,默托帶領著一幫各種鬼神裝扮的人開始舞蹈,新的祈福開始。
這樣的祈福,會一直持續到天黑。
當月亮高掛,冷冷清輝灑在草原之上,預示著狼的世界拉開,這場婚禮的儀式才算結束。
趙啟並沒有收到婚禮的邀請,而今天這樣的場合,他出現也確實不合適。四大家族並不歡迎他,若不是木蘇和力排眾議留下他,他怕是早就被趕出了雪狼部。
寄人籬下,趙啟並沒有太多的強求。
只不過,他隱隱覺得這場婚禮似乎有些怪異。
他讓手下人注意著婚禮那邊的動靜,也派人去周圍查看軍隊的異動,他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夜色降臨之後,帳里的燭火點燃。一位士兵跑進來,在趙懷耳邊低語了幾句。
果不出他所料,雪狼部的軍隊確實有異動。
這是狼王要清理那些不知趣的人,還是下邊的人要反叛,趙啟一時間還拿不準,但他覺得今晚怕是有一場戰鬥。
他雖然是客居於此,但很難說不會受到牽連。如果木蘇和失了勢,他怕是也危在旦夕。
「再探,一定要弄清楚,是誰在操控這件事。」趙啟起了身。
他有些懷念他的舅舅馮康,若是馮康還在他身邊,這種時候,他也不至於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趙啟在帳中來回地踱著步子,也讓門外的人加強戒備,隨時準備戰鬥。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又有士兵來報,說是婚禮那邊出了事。
趙啟剛要追問,便又有人進來,「王爺,乙辛剛剛調動了軍隊圍住了婚禮場地,看樣子,四大家族的人今晚是凶多吉少。」
「四大家族的兵力可有異動?」趙啟忙問。
「剛剛打探消息的兄弟回來,說是除了呼延族,其他三族皆無異動。」
「遭了!」趙啟叫道。
呼延族是四大家族之首,主要是因為實力最強,人才輩出,兵強馬壯,作戰能力不容小覷。
「呼延裕可在婚禮上?」趙懷又問。
「呼延裕倒是在。可是,他的幾個兒子之前就離開了,再也沒回來。」
趙啟有點急,他覺得呼延裕已經發現了問題,不然不會讓自己的幾個兒子離開狼王的婚禮。
如果沒能控制住呼延一族,就算拿下了那三族,木蘇和這仗也有得打的。
「再探,再探!」趙啟打發幾人都出去。
婚禮場地那邊,月亮高掛,雄雄篝火燃得木頭噼里啪啦地響。
木蘇和環視了一眼正捂著肚子倒地的一幫人,這才慢慢吞吞地走到呼延裕身邊,笑著彎下腰,對強忍著痛苦的呼延裕道:「呼延大人,這滋味,好受嗎?」
木蘇和的眼裡帶著幾分陰冷,像極了那一年,他的母親被人拖走時,看呼延裕的那一眼。
呼延裕還記得那眼神,一直都記得,這些年來也常會夢到那眼神,生生被嚇醒。
「你給我們下了什麼藥?」呼延裕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強忍著痛的臉有幾個扭曲,在火光的照耀下,有點猙獰。
「呼延大人可聽說過長樂?」木蘇和陰冷的聲音在夜晚響起,自帶悲鳴。眾人聽聞,頓時呼天搶地,罵起了木蘇和的十八代祖宗。
「瞧瞧,各位大人這就不淡定了。我只是問呼延大人有沒有聽說過長樂,並未說過你們中的就是長樂。」
木蘇和直起腰來,環視了一眼眾人,那嘲弄之色絲毫沒有掩飾。
「各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是中過長樂的。」他的聲音一落,眾人似乎不信,但又有幾分意外。
「很奇怪吧,都說長樂無解。我中了長樂,居然還沒有死,活得好好的?」木蘇和大笑。
「沒辦法,天狼佑我,註定我木蘇和經歷再大再多的磨難,也能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來。各位大人,你們雖然沒有中長樂,但我給這個新的毒藥取了個名字,無極。長樂無極,聽起來,真是美妙得很。」
他明明笑著,卻陰冷得可怕。
那眼神像剜人心的刀子,帶著勾,生著刺,只要扎進去,就能讓人血流滿地。
「木蘇和,你敢與四大家族為敵,就不怕蒼天發怒,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就跟你那賤奴母親一樣?」
有人大喊了一句,立馬贏得眾人附和。
「賤奴?」木蘇和頓時扯開衣衫,走到火堆跟前,猛地拉下衣衫,露出整個後背來。
片刻之後,眾人便在他的背上看到了一個放大的狼的頭像,那種圖案,不是像刺青那般刺上去,就像是天生的。而手臂上的刺青,則在火光之下漸漸成形,展現出顏料本來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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