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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子苓略微點點頭。
沈清繼續說道:「武誠侯和忠義伯青州之行的遭遇,就算沒有王爺的令,那也是有王爺默許的。這種事,張秦二人跟隨王爺多年,自然了解王爺的性子。他們二人去青州查彈劾一事,張秦二人就明白王爺想幹什麼。所以,這一回,武誠侯就算不死,也會脫層皮。」
百里子苓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趙懷心眼小,有仇必報,她是知道的。但她以為,如今趙懷都做了南陳真正的統治者,至少能以大局為重,不會這麼斤斤計較,看來,她還是不太了解這位懷哥哥。
「沈潛,為什麼?他不是嚴良嗎?」百里子苓最想不明白的是這一點。
「他是嚴良。不過嘛,他也沒得選,他的嫂子和侄子在趙懷手裡。讓沈潛反水,然後順理成章地到你身邊,這是一早就安排好的,甚至包括他替你清除王爺的人。只有這樣,你才能絕對信任他,任何事都不會瞞著他,而王爺也才能知道你在軍營里的一舉一動。」
百里子苓不知道這沈清怎麼知曉這些事的,但這其中有個漏洞。
他與木蘇和的關係,沈清早就知道,按沈清的說法,趙懷也應該早就知道了。為何趙懷在前幾天才下了殺令,讓雪狼部的人對木蘇和動手,這一點說不過去。
但這些事,怕是只有嚴良才能說得清楚。
他是不是真的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了趙懷。
「既然有嚴良在我身邊,那王爺送你來做什麼?我猜,王爺應該有讓你報告我在軍營的一舉一動吧?」
沈清答道:「我本不想來,是國公爺你選了我。以我對王爺的了解,他可能覺得你會更喜歡配劍那個。」
百里子苓想起當時的三個人來,配劍那位確實還有些映象。
「如果我沒來這五河口,自然是有法子讓母親在被利用完之後,逃出京城的。但現在,我在五河口,什麼也做不了。」沈清一臉無奈。
「你對自己做何打算?」百里子苓問。
「我?」沈清笑得有些悲涼,「我這樣的人,走到哪裡也會被人看不起,以色示男人,活著也是個笑話。等事情都結束了,我的仇人都死了,我便隨哥哥去。」
百里子苓在心頭嘆了口氣。
「國公爺已然知曉一切,不應該做點什麼嗎?」沈清又問。
「做什麼?把嚴良殺了,還是嚴刑拷問?」百里子苓反問。
「王爺不信任你,不覺得冤嗎?」沈清這話有幾分攛掇之嫌。
「自古以來,有幾個君王會完全相信手握重兵的將領,不都是一邊要用著,一邊又防著,當他們覺得可能危及皇權的時候,還會殺之。這有什麼可新奇的?」
「國公爺倒是通透。」
「我通透嗎?倒是你,不過是在宜修樓一年,怎麼知道這麼多?還是說,你其實還有別的主子?」
百里子苓這一問,沈清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答案一目了然。
誰還能是他的主子?
百里子苓現在只想到一個人,也只能是那個人。
第230章 230、死局(4)
京城,刑部大牢。
桑桐因為多項罪名已經被判了絞刑。
當年,桑桐一眼看上了與沈家定婚的小姐,之後利用他父親手中的權利各種逼迫,讓沈家不得不取消婚約。
這還不算,因為婚後,桑桐的夫人對他很是冷淡,桑桐把這些都轉嫁到了沈家頭上。
對沈家各種打擊不說,還逼瘋了沈清的大哥。後來,沈清大哥清醒之後考科舉,眼看著可能連中三元,桑桐又指使人在酒樓把人給推下樓去摔死,造成他醉酒失足的假象。
這一樁樁一件件翻開來,桑桐這死罪是逃不掉的。
桑尚書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頭髮白了不少,帶了些酒菜來看兒子。
桑桐一見桑尚書,立馬撲到跟前,「爹,你要救我呀,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桑尚書沒說話,扒開他的手,把帶來的酒菜都給擺上。
「這些,都是你平日裡喜歡吃的,多吃點吧。」那言外之意便是以後沒機會再吃了。
桑桐哪裡聽得這話,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爹,我可是你親兒子,你不能不救我呀。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的,你在朝中有那麼多門生故舊,讓他們聯名保我,趙懷絕對不敢殺我。」
桑尚書抬手就給他一巴掌,「聯名保你?你當你是誰?」
桑桐懵了一下,「爹,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老二,我沒老二聰明,學業更沒有他好,也沒他有能耐,可是,我一直對你的話言聽計從,從不敢像老二那樣忤逆你。爹,你就看在我這麼多年一直聽話的份上,救救我。我以後一定安安靜靜地活著,再不給你惹任何麻煩。」
桑桐把頭磕在地上,沒兩下,那額頭上便出了血。
桑尚書如何不想救自己的兒子,但桑桐一下獄,他就知道木已成舟,趙懷這是要拿桑桐開刀,他救不了,也沒法救。
桑尚書把酒給他倒上,說了一句:「起來吃吧。」
桑桐沒有得到老爺子的許諾,哪裡敢吃,眼淚還掛著,額頭上的血流下來,滑到眼睛裡,與那淚水合在一起,看著還有幾分猙獰。
桑尚書掏出手帕來替他擦了擦,「老二去了青州,如今也下了大獄,你們都是想讓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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