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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蘇和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但『郎艷獨絕』這幾個字,他還是聽得明白的,敢情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是在調戲他呀。
「公子自重些!」木蘇和扒開了他伸出來的鹹豬手,正想離去,卻又被那人給拽住。
「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府上又在何處?可曾娶親呀?鄙人姓王,名……」眼看著木蘇和要被這人纏上,正想著是不是騙這廝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揍一頓,便有一小倌過來,挽住了那姓王的手,「王公子,讓人家好找,這是要去哪裡呀?」
木蘇和也藉此脫了身。
在『宜修樓』的雅閣里,木蘇和端著酒杯看著眼前的沈清,一身白衣盛雪,眉清目秀,雖然是清冷了些,但身上那份書卷氣是掩飾不住的。
倒也應了那句話: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宛若某個仙境裡走出來的神仙哥哥,清雅絕倫。
一把古琴環抱,眉目之間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憂愁,這一眼萬年的感覺,男人看了尚且如此,更何況女人。
木蘇和差一點沒把那酒杯給捏碎了。
說什麼三媒六聘,接他進門,怕委屈了他。
如今到好,剛回了上都城一日,便跑到這『宜修樓』要了沈清。她可真會挑!
木蘇和想著想著,心思越發游離,竟忘記了讓沈清坐下。
沈清一進門時,瞧見眼前這位爺,確實也有些驚訝。這『宜修樓』里來來去去的客人不少,但確實不曾見過容貌如此好看的客人。所以,不只是木蘇和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木蘇和。
「沈清,是吧?我聽說,你彈琴極好,那就來一曲。」木蘇和把那杯中酒飲下,頗覺有些苦。
沈清就坐在對面,指尖輕滑,那琴聲極為悅耳,倒是讓木蘇和心頭一顫。
有這麼一身好皮囊,又能彈得一手好琴,在這『宜修樓』里以色示人,倒是可惜了。
一曲閉,木蘇和的酒也喝了不少。便問,「可有讀過書?」
「倒是識得些字,算不得讀過書。」
「嗯,那你寫兩個字我看看。」
沈清起身去拿了筆墨,見屋中沒有紙,便在那雪白的牆上寫了這麼幾句:白玉誰家郎,回車渡天津。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
木蘇和瞧著這些字,發現字都認識。可是,要把這些字都連起來,好像又不太明白到底什麼意思。只是,那句『白玉誰家郎』,怎麼看也是夸男人好看,再看沈清看他的眼神,他立馬心靈神會。
感情他花錢找小倌,反倒被這小倌給調戲。
行啊,挺有手段啊!
想想他那位將軍,可不就好這一口嗎?當初為什麼喜歡他,不就是因為他有一副好皮囊。
可是,任他使出渾身解數,都幾回爬上將軍的床了,居然什麼都沒發生,就真的只是單純地睡覺。最後,最後竟然讓眼前這個小倌給……木蘇和一直隱忍不發的怒火終於快要憋不住了。
他一把捏住了沈清的下巴,「她說喜歡你了嗎?」
「她是誰?」沈清愣了一下。
以他現在的心情,只想掐死這細皮嫩肉的小子,方能解心頭之恨。可是,他的將軍真的會看上這小子嗎?
「我且問你,昨天晚上來的那位女將軍,可有睡你?」
沈清差點一樂。
這麼個精雕玉琢的少年郎,一身華服,看著就是貴人。奈何這一開口,怎地都是俗不可言之詞。
「公子是說百里將軍?」
木蘇和一聽『百里將軍』,手上的勁兒就緊了緊,沈清頓時皺起了眉頭,有幾分痛苦的模樣。
「好好說話,不准有一個字是假話。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木蘇和的威脅帶著些冷颼颼的寒,沈清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不僅僅只是威脅自己而已。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位貴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又與那百里將軍是什麼關係。
「公子誤會了。將軍昨夜前來,只是喝了一壺茶,聽我彈了幾支曲子,連句話都沒有說,便走了。」沈清言道。
「當真?」
「沈清不敢欺瞞公子。」
木蘇和這才鬆了手,而沈清則咳嗽了兩聲。
隨及,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幣來,放在桌上。沈清是聰明人,一看那金幣,便知道這是封口費。便拿過金幣道:「沈清謝公子賞,今日之事,沈清對任何人都不會提一個字。」
木蘇和飲下了最後一杯酒,卻把那空杯瞬間捏碎,他的手指頓時鮮血直流。
從『宜修樓』出來,他的整個手掌都被鮮血浸染。乙辛在陰暗處跟了上來,「昨晚,將軍真的只喝了一壺茶!」
木蘇和停下腳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他媽不早說?」
「你也沒問。」乙辛答得理所當然。
「你……」木蘇和揪著乙辛到了巷子深處,以一支手臂抵著比他高半個頭的乙辛的下巴,雖然這個動作有幾分辛苦,但氣勢還是有的。「是不是覺得一起長大,我就不敢剁了你?」
「你敢。但,木蘇和,你做事從來都遊刃有餘,哪怕是被蕭宗元給擄去,你也能沉穩應對,暗自調度。那位百里將軍怎麼就能讓你方寸大亂?你喜歡她,可以。但是,她是南陳的將軍,她不會跟你走。就算她想跟你走,她的身後還有百里家,她也丟不下。」乙辛這是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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