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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廝也能這麼大口氣,衛國公教得可真好!」
趙懷本來就小氣,而剛剛易風在城下那些話,他也聽得真真的。一個小廝敢如此質問他,是不是也可以想見百里子苓對他的態度。
趙懷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王爺何必給我家將軍扣這樣的帽子。其實,王爺應該感謝我家將軍,若沒有我家將軍提早安排,昨天晚上,韓祺就帶人殺進宮裡去了。」
易風后面還有話,但沒有說出來,而趙懷自然也聽出來他的未盡之言。
韓祺想以百里子苓帶出來的這批人拿下皇宮,卻不曾想,這些人不但不聽他的號令,還把他給控制了。或許,還不只是控制,可能人已經殺了。
韓祺調不動這些,他趙懷一樣調不動這些人。
趙懷頓時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如今他需要有兵力注入,儘快結束上都上的戰爭,便又道:「衛國公可有其他安排?若無,還請你帶部分兵馬上城與我一同禦敵。」
趙懷的口氣放軟了些,對一個小廝也用上了『請』字。
「王爺,恕難從命!」
「怎麼,衛國公也反也不成?」趙懷一氣之下,終究是把這話給吼了出來。
「王爺,你這帽子就扣得更大了。莫不是王爺早就覺得將軍反了,叛軍尚未來襲,王爺就派了人圍在我們府外,這是要拿將軍的家人做人質嗎?」
易風這樣問,趙懷自然不認,反問道:「叛軍還未來,國公爺就安排家人出逃,這要說是不想反,你倒給我個理由?」
論耍嘴皮子,或是腦子裡彎誰轉得更快,易風肯定是要吃虧的,不然,他就不是扶風王爺。
「王爺,我不與你爭論。我也勸王爺,有這心思懷疑我家將軍,還不如想想這一仗王爺有沒有必勝的把握。我們會替王爺控制好皇宮,但能不能守住上都城,那就得看王爺的本事。」
易風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只會隔山觀虎鬥。
如果他自己贏不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其實,到此刻,趙懷還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是他擊潰了趙啟和百里策的進攻,他贏了,更難的事應該還在後面。
百里子苓想要什麼,他知道。
到了如今這樣的情勢之下,他既漢有與駐守皇宮那幫人動手,還必須要贏了趙啟,不然,他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趙懷讓人送易風回去,百里子苓沒有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夜風吹拂著他的髮絲,看著城牆上疲憊不堪的將士,趙懷已然看到自己沒能守住上都城的下場。
他想起了當年在百里老將軍軍營時的畫面,那時候,他與百里策交好,又都年少,雖然他手中無權無勢,只是個沒我待見的皇子。但友情,是真的。
百里子苓一口一個懷哥哥地叫著,那也是真把他當哥哥。
但後來,怎麼所有的都變了樣。
再也回不去那段時光。
他和百里策回不去,與百里子苓也回不去了。
他大概猜到,百里子苓怕是已經知曉了最後一道聖旨與他有關,不然不會這樣隔岸觀火。
他,終究是把自己逼到了無路可走的窘境。
第249章 249、死局(23)
天未明,趙啟在黎明前發起的進攻讓這個夏天的早晨多了一抹血色。
有人慘叫死亡,有人在箭雨里摔下城牆,再也沒了生氣。
還有一幫人,不遺餘力地抬著笨重的破城錘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厚重的城門。
雲梯再次升起,總有勇者攀登而上。
火箭齊發,算是為雲梯上的勇者做掩護。
然而,城上的人也並不客氣,矢石不斷落下,砸在雲梯之上。城上射擊而來的火箭呼嘯而過,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趙懷站在城牆上坐陣指揮,他夜裡稍稍休息了一個時辰,卻還做了場噩夢。
他夢到百里老將軍與少將軍一身甲冑,騎著戰馬,拿著長刀朝他殺過來,他退無可退。
只見手起刀落,他也就此驚醒。
一身冷汗,起身看城下,便發現叛軍又起了攻勢。於是,這場天未明時開始的交戰,一直持續到日上三竿。
趙懷知道不會再在援軍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西北到底是落入了周深這後,還是百里子苓之手。
他倒希望是百里子苓,至少,百里子苓沒有反了。
「王爺,敵人進攻太猛,將士們有些擋不住了。南門恐怕要被撞破了,請王爺令,可要準備塞門刀車。」
來人一身是血,喘著粗氣。
塞門刀車,一款攻守兼備的守城利器。在戰車的四周圍都遍布有鋒利的尖刺,前端部分別有幾排鋼刀,打磨至發亮,有的甚至塗上毒物。該武器存在的意義完全是為了給敵人出其不意的一擊,一般用於城破之時。
將刀車提前放置在城門後面,敵人攻進來,可以用刀車抵擋一陣。若是把刀車往前推進,沒準兒還能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半年前,百里子苓守上都時,城門也被攻破,百里子苓沒有用塞門刀車,因為,這塞門刀車通常是常備不常用。
用了,也就意味著做垂死的掙扎。
百里子苓能親自帶著死士把敵人再趕出門城門,所以不用這種武器。因為真的城破了,刀車起的作用其實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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