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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子苓看著晏辰,他的沉默讓她有點心慌。回來的路上,她只想過一個問題,如果他真的是木蘇和,她要怎麼辦。本來心頭是沒有答案的,但剛才她把『既往不咎』說出口的時候,其實答案已經有了。就算他是木蘇和,她也要保他周全。
「將軍若是不信我,我說再多也無意義。」他輕輕放開百里子苓的手,「我為魚肉,你為刀俎,要怎麼處理我,還不是將軍一句話的事。我知道,北樓關最近不太平,我這身子又不爭氣。若是將軍心裡不痛快,要打要罵都隨便,何必拿這話來戳我的心。我若是有一丁點欺瞞將軍,此生必不得好死。」
晏辰說完這話,還狠咳了兩聲,嘴角有血漬流出,百里子苓頓時也就慌了。她沒想到這孩子氣性這麼大,她不過是問問,還氣吐血了,這不是要命嘛。
百里子苓忙扶了他去床上,「我去叫老沈頭來,你好好躺著。」晏辰一把拉住了她,「將軍,你若是不信我,就讓我死了算了,何必救了我又不信我,來回這樣折騰。」
「我這……」百里子苓嘆了口氣,說什麼好呢。
「將軍,給你!」晏辰摸起枕邊的短刀,遞給百里子苓,指了指袒露出來的胸口,「朝這裡進去,我也走得痛快,算是將軍成全我了。」
百里子苓把那短刀一扔,轉身出了屋子。如果說她進門前只是有些疑問,那麼現在晏辰跟她鬧的這一出,大抵就是確定了那些疑問。
她在門口囑咐易風,一定要守在晏辰門外,不得讓任何人進去,更不允許晏辰出來。
雖然她沒有明言,但易風大抵也明白那個意思。
百里子苓走後,晏辰自覺陷入了困局。剛才這一鬧,百里子苓沒有再哄他,而是直接走了,那便是她對他的態度。她懷疑他,比之前更懷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現在……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房門。他知道,易風一定在外面守著。他打不過易風,恐怕外面守著的人還不只易風。所以,此刻想走,是不可能的。
百里子苓叫來了陳庭,方才得知,那個異族女子被抓,是桑吉親自布控。前兩日桑吉撤走了守在院裡的士兵,但卻讓自己的人喬裝打扮在附近巡邏。那女子進去的時候,倒是沒讓人看見,不然,就直接被按在院子裡了。出來時,桑吉的人正好看到,也就一路尾隨,不但知道了她落腳的地方,還查到她是一早進的城,從青州來。
桑吉是皇上的人,在北樓關有幾個自己的人,百里子苓並不奇怪。但是,桑吉查這件事另外派了人,但卻沒有知會她,是不信任陳庭呢,還是不信任她。百里子苓不由得這樣想。
「他親自審嗎?」百里子苓問道。
「親自審。將軍,桑副將審人很有一套,我瞧著,像是幹過刑獄。」
幹過刑獄?
百里子苓對此倒是沒有了解。她只知道桑吉曾在御前行走,不過,朝廷、宮廷里的那些事,本來就複雜多變,他有些手段是肯定的。
「你派人過去盯著,若是審出什麼來,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我。」
「我已經派人盯著了。不過,」陳庭遲疑了一下,「我剛才過來時得知,桑副將已經派了人去您家外面守著,說是以防不測。」
以防不測?
百里子苓聽完這話,立馬起身往桑吉那邊去。
此時,桑吉坐在火爐前,一雙修長的手剛剛烤得有些熱了。胡果兒被綁在椅子上,一臉驚恐地看著桑吉。
「小姑娘,別害怕。我呢,是個讀書人,不會對你動粗的。不過呢,我身邊這些人,可能就沒那個涵養。所以,咱們好好聊,得讓彼此都能愉快些。」
胡果兒點了點頭,「這位大人,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真的只是個藥師,你不信,翻翻我的口袋,裡邊還有些藥材……」
有個士兵從胡果兒腰間扯下了口袋,遞到桑吉跟前。他聞了一下,確實是藥材,便把那袋子放在一邊。
「我當然相信你是藥師。不過,我想跟你聊的是,你去將軍府做什麼?」
「將……將軍府?我沒……沒有去過將軍府。」胡果兒聽到『將軍府』這三個字,立馬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她昨日進去的時候,特地留意了周圍,明明沒人看到啊,怎麼會……但現在不是去思考為什麼會被看到的問題,既然被人發現了,為什麼沒有在將軍府直接把她給抓住。是百里子苓昨天回來發現了她嗎?如果是,當時百里子苓完全可以直接抓住她,為什麼還給她機會離開。是想看看她身後還有什麼人?還是連她老大的身份也一併知曉了?
「姑娘,你若是真沒有去過將軍府,那咱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如果姑娘睡了一覺起來忘了,我也不防給姑娘回憶回憶。你是昨天一早進的北樓關,然後在逢源客棧落了腳。午飯過後,你在城裡溜達了一圈,便去了將軍府。對了,是從後院翻進去的。小姑娘身手不錯呀,膽子也大,敢在大白天翻牆進將軍府,這北樓關恐怕還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不過,我就是有些好奇。你進將軍府,是偷東西呢,還是偷人呢?」
偷人?
胡果兒心頭罵了一句,還自詡什麼讀書人,這說起話來也跟那些不通文墨的糙漢子沒什麼區別。偷人?那無疑是指晏辰了。呼延將軍,你可是害死人了,居然把老大放在那種狼窩裡,現在她陷入困局了還是小事,老大怎麼辦?胡果兒心頭急,神色也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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