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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軍帳倒是很有她父親的風格,一應陳設,仿佛都有老將軍當年的影子。
「二位叔叔倒是念舊。」百里子苓感慨了一句。
「國公爺,我二人知是死罪,對不起老將軍。國公爺要如何處罰,我等皆無怨言,只求不要地連累我們的家人。」鄭羅二人跪了下來。
第140章 140、刀鋒(9)
「二位叔叔,多心啦!」百里子苓上前扶了二人起來。
「你們二位都是看著我長起來的,又跟隨我父親多年,應該也知道,我雖然是女子,便絕對不是不念舊情的人。
當年的事,也不怪你們,這戰場嘛,總是會死人,只不過,那一回正好死的是我的父親和大哥而已。我想,父親和大哥一生戎馬,戰死沙場是他們最高的榮耀。」
鄭成與羅季彼此看了一眼,覺得百里子苓這話聽起來有點瘮人,忙又跪了一下來。
鄭成道:「國公爺,當年李遷與燕雲人勾結,我二人皆不知情。而是進了埋羊谷之後,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但當時,已經來不及通知老將軍,這才……」
羅季也道:「國公爺,我二人敢對天發誓,如果早就知道李遷與燕雲人勾結,哪怕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對我南陳的將士下手。」
百里子苓看著眼前這二位,年紀比他父親小一點,但也是四五十歲的人啦。當年,也曾帶著她在草原上追趕兔子,是能讓她騎子脖子上瘋玩的長輩。
回憶千尺浪,到心頭都是淚。
「你們說李遷與燕雲人有勾引?可有證據?」百里子苓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扶這二人起來,就任由他們跪著。
「這……」二人同時為難了。
「既然沒有證據,李遷如今也被誅殺,你們的話,我如何能信?說不定,是二位叔叔與燕雲人相勾結,把這屎盆子扣到李遷頭上,亦未可知。」
百里子苓彎下腰來,歪著頭看鄭成和羅季,眼神有些駭人,就像她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樣子。
「國公爺明察。」二人趕緊磕頭。
「明察?」百里子苓輕笑了一聲,「無憑無據的,我如何去明察。還是說,二位叔叔給我指個路?」
鄭成與羅季彼此看了一眼,一臉為難,也不知道如何說,只能那樣跪著。
當初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戰場上是個狠角色,平日裡倒是個極爽朗的孩子,雖然是個女娃,卻如同男子一般灑脫和爽快。
現在,這個孩子長大了,也經歷了不少戰爭,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女娃。二十歲,就敢帶著二十來人到北方大營來接管這十幾萬人,這要是換著他二人,即便是現在這把年紀,亦是不敢的。
「不過,我今日倒不是為這個。二位叔叔如果以後想到什麼,咱們可以再商量。我請二位叔叔來,是想問問,劉河與你二位可有過節?」
百里子苓回到主位上坐下,冷眼看著帳中跪著的這二人。
「劉河?那小子好像以前在老將軍麾下見過,但記不清楚了。但這五年裡,是第一回 見。要說過節,他隨國公爺來五河口也沒有幾日,我等雖是在軍營有打過照面,但確實沒有過節。」鄭成如實答道。
「既然是沒有過節,他那樣跟你們二拼命,那就是這梁子是在五年前結上的了?」
百里子苓這一問,二人面面相視,心頭似乎也明白點什麼。
「國公爺,我二人皆是埋羊谷一戰的罪人,劉河應該也跟隨您參加過埋羊谷一戰。所以,他對我二人有怨恨,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那一場死了太多兄弟。」羅季道。
劉河是個粗人,而且百里子苓從未向劉河透露過埋羊谷一戰的貓膩,劉河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說劉河一開始就知道,那也輪不到現在來找這兩位,應該到軍營第一天就會跟這二人槓上。
也就是說,今天,有人給劉河嚼了舌根。
這個北方大營還真是人才輩出啊,總有人不甘寂寞地跳出來跟她唱戲,生怕讓她給閒著了。
「二位先起來吧。今天咱們的對話,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至於你們,有沒有罪,是不是罪及家人,我說了不算。
南陳有律法,如果你們真的做了什麼事,等到真相大白那天,該怎麼論就怎麼論。但,我希望你們能好自為之。」
百里子苓頗有些好奇今天嚼舌根子那人的動機,而且這麼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是不是有點心急了。
二人連連稱是。
「下去吧。」百里子苓懶得在他們身上再費口舌。
埋羊谷的事經由皇帝的嘴巴說出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而現在李遷已死,很多事就成了死無對證。
趙懷剛剛掌權,並沒有要把埋羊谷的事翻過來的意思。
百里子苓甚至還覺得,趙懷這麼著急把李遷及其同黨通通殺之,似乎就是不想讓人再翻埋羊谷一戰。
這,變相地也給了百里子苓一個交代。
那就是從前害過她父親與大哥的李遷,已經被誅殺了。
而且,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是事情都大白於天下,不會改變任何事。多少有點讓她息事寧人的意思。
想到這裡,百里子苓心裡就像堵了什麼似的。
確實,就算是埋羊谷一戰都翻出來,現在也是該殺的都殺了,至於桑尚書,如今更是位高權重,把桑尚書拉下來,怕是不太可能。趙懷也不會那麼干,因為那是給他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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