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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扶風郡王是受了情傷,畢竟從前的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也是一個非常上進的好青年。
百里家與扶風郡王之間,有什麼嗎?
桑吉的腦子裡第一次跳出來這樣的問題。百里子苓那句『他如何捨得』,怎麼想也不像是說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人的口氣。想想柳菘藍,那麼大手筆的給北樓關的將士送冬衣,而且分文不取,這得是多大的交情。可惜,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可以特別自然地提這件事。
桑吉想得有點多,也就沒怎麼睡著。
大約半夜的時候,屋外有了動靜,像是有人進了院子。他的那個親兵夜裡睡得跟豬一樣,不會這時候起來,即便是起來了,腳步也沒這麼輕。若不是他還沒睡著,這種細小的聲音,他是不會發現的。
輕輕起了身,拿起放在枕邊的刀,連個外套都沒有穿,正準備出去,就聽得窗欞邊有響動。他輕手輕腳來到窗邊,把身子隱在牆後,那窗戶被人撥弄了幾下,也就慢慢地打開了。桑吉心想,在北樓關大概沒有哪個賊敢偷到這裡來。所以,敢來他這裡的,恐怕也就不是一般的賊人。
窗戶開了半扇,一個黑影跳了進來。桑吉屏住呼吸,想借著窗外的雪色看看這來人是誰。奈何屋裡太暗,借著窗戶透進來的那點光,不足以看清來人,更何況來人還穿了一身夜行衣,把自己從頭到尾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長相。
之前牢房那邊就有賊人出現,後來還抓了兩個雄鷹部的探子,現在居然有人摸進他屋裡來,是想做什麼?好歹得把人擒住才能知道,所以今天他得親手抓著這人。
窗戶突然被風吹上,發出『啪』的聲響,那人驚回頭,只覺得有人襲來,他下意識地閃躲。連連退了幾步,似乎覺察出有些不妙。轉身就向房門處走,而桑吉哪裡肯放過他,立馬撲了上去,二人在房裡打鬥起來。
百里子苓是被一聲『抓刺客』給驚醒的。她一個翻身落地,抓起放在枕下的長劍,就奔了出去。此時,易風和晏辰也聽得到了動靜,都開門出來。百里子苓讓他二人在院裡待著,自己尋著聲音追到了隔壁。
「怎麼回事?」
桑吉提著刀站在院子裡,風雪之中,喘著粗氣。他居然打不過賊人,這個現實有點傷人。
「家裡進賊了。」桑吉答道。
「進賊了?敢偷到你院裡?這賊瘋了吧?」
桑吉現在很憋屈。此時只著中衣的身子在風雪之中有點顫抖,他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給氣的。
「進屋再說!」
百里子苓拉了桑吉往屋裡走,可是裡邊亂成一片。百里子苓當下就明白,來者是個高手,便回身道:「去我那邊吧,讓他們收失一下。」
桑吉這會兒又氣又惱。他堂堂北樓關副將,衝鋒陷陣,沙場禦敵,居然連個賊人都打不過,倒也不怪百里子苓從前總說他是花拳繡腿。他以為,自己這兩年也算努力,除了打不過百里子苓,軍人倒無敵手。但今晚,他突然發現,自己可能是個錯覺。
屋裡的炭火很旺,易風又端了熱茶給他們各自飲下。晏辰拿了件自己的袍子過來給桑吉穿上,就和易風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看來,這北樓關還真是進賊了。」百里子苓道。
「不只進賊,恐怕還是個大賊。」桑吉又喝了口茶。「來人身手極好,但不是中原人的路子。恐怕,跟那晚在牢房頂上的人是一夥的,又或者就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除了那天在客棧里抓的兩個探子,確實還有其他人。難道,也是因為木蘇和?」百里子苓與桑吉正在討論今晚的賊人,晏辰在旁邊原也只是聽著,但『木蘇和』三個字太過刺激,他的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易風回頭看了他一眼,以為他冷。
木蘇和?他可就是木蘇和。是百里子苓知道什麼嗎?還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可是,如果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百里子苓還對他那麼好?難道,真的是那女人饞他的身子?
不對,不對。他的心頭立馬否定。
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火爐邊的二人,巴不得把耳朵都給伸過去。
「一個死了的狼王之子,難道還有什麼特別的,非得讓這些人到北樓關來上竄下跳?不過,也不應該呀。就算是真有什麼,這雪狼部與北樓關甚遠,那也挨不著。」桑吉現在腦子有點亂,有些理不清頭緒。
「確實是挨不著。不過,那個木蘇和真死了嗎?」百里子苓這一問,讓站在旁邊的晏辰冷汗都下來了。他可是準備在北樓關修養個一年半載的,好歹也要過了這個冬天。待明年開春,雪都化了,再回雪狼部圖謀大事。要是這麼快就被人揪出來,那可就太不妙了。
「莫車與雄鷹部聯手剪除異己經做了新狼王,大局已定。就算是木蘇和沒死,他想把這局番過來,真正著急的也應該是莫車,而不是雄鷹部。我們抓的那兩個探子……」桑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於燕雲人,他們其實是很難區分到底是雄鷹部的人,還是雪狼部或者是蒼穹部的人。燕雲三部同出一系,這就跟南陳的西北人與東南人皆為華夏人,外族人是很難分得清的。所以,他們抓到了燕雲人,就理所當然認為是雄鷹部的人,畢竟雄鷹部與他們最近,也最該派探子來。
「怎麼了?」百里子苓看出了他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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