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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貞國如今的在位者是個混帳,他讓貞國的子民絕望,讓所有部族都含恨咒罵,」白催客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請求道,
「是長老告訴了我們你的消息,當年那場宮變讓你流落到堇國,而如今我們收到了所有部族的請求,他們想請你回去,殺了那個無法帶領貞國更加強大繁盛的無能王君!由你來繼位!」
常無恩沒有受到蠱惑,他意味不明道,「那你呢,你為何不乾脆自己去做了這個王君。」
「我也說過了,我是大族女的兒子,」白催客像是完全不介意常無恩的態度,他給常無恩解釋道,「我是沒有資格成為王的,同時歷代大族女的孩子都將是王的輔臣,我作為王的左膀右臂,會為皇兄獻上我的才智和謀略。」
幾隻流螢飛過茂密的花叢,細微的光映照出常無恩臉上猙獰的傷疤,他的面目是損毀的,放在堇國可能一輩子沒有出仕做官的機會了。
但在貞國不一樣,白催客越來越放鬆了他的動作。
常無恩肯定拒絕不了,在他們貞國,只要夠強,王可以改寫所有現存的律令。
阿贊魯也完全不怕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反而這是他覺得常無恩做得還不錯的地方,「身為一名合格的勇士,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大殿下做得很好。」
常無恩的刀漸漸落了下來,他的刀尖垂落向地面,視線掃過在場的人,「只有你們幾個人來了?」
「還有一個人,他叫布扎卡,我讓他去宮裡接個人,應該快要回來了。」白催客隨口說完,又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
既然常無恩也在皇宮裡待了很長時間,那麼只要他將那個人的外貌特徵說出來,常無恩未必不知情。
總比布扎卡憑著他粗陋的畫像去找人要來的簡單。
「大殿下不必擔心,」阿贊魯舉起雙手,他將手舉過頭頂,目光狂熱且虔誠,「布扎卡只是去辦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我,我卻為大殿下報了仇!」
不是什麼大事情,白催客沒有阻止阿贊魯將事情告訴給常無恩。
常無恩突然有了股極其不祥的預感,他一字一頓地反問:「什麼仇?」
然而還沒等阿贊魯回答,出去許久的布扎卡跑了回來,他臉色有些凝重,見到在場的幾人,尤其是常無恩以後,他簡單行了個禮,
「大殿下,我是布扎卡,負責文書工作。」
「我們該走了,且要儘快,」布扎卡神情嚴肅地板著臉,他皺起眉望向遠處,只見遠處的一座宮殿上空,有一片劃破了夜色的光亮。
布扎卡轉回頭,他語速飛快地交了他剛剛獲取到的信息,「我沒有找到畫像上的人,小殿下,但是我聽到那些救火的人說,蕭崇江闖進了堇國皇帝的寢殿裡救人了!而且他們宮裡配備了水龍,水很足,火應該燒不久!」
「啊!!」
因為擔心惹來搜查的巡邏侍衛,布扎卡壓抑著嗓子慘叫了一聲,他匆忙且不解地回過頭,低聲問,
「大殿下?!你為何要捏住我的肩膀,它要被你捏碎了!」
他哪裡說錯惹到了常無恩嗎?可是不應該,他和這位生長在堇國的大殿下是第一次見面啊。
常無恩身上的煞氣一點一點侵蝕了周圍的草木,他的眼似聚攏的一片陰雲,他慢慢地壓低了身形,「你說,救火?」
「誰的寢殿,走水了?」
「大殿下,是我,」阿贊魯站出來,他晃了晃他那雙乾癟的手掌,喑啞的嗓子嘻嘻地笑,在此時此刻有些神經質的嚇人,
「是我親手點燃了火!我要燒死那個給你屈辱,讓你當他奴隸的堇國皇帝!他會死在他懼怕的……呃!!」
一刀穿心。
常無恩提著刀,他反手一轉刀柄,刀身重重地提起,直接將阿贊魯的上半身活活劈成了兩半。
鮮血噴涌,遍地血紅。
「你們,是在找死。」
白催客立刻將手背到身後,他的腰間有兵器,他厲聲問,「皇兄!你難道就因為阿贊魯要殺了那個堇國的皇帝,你就殺了他嗎!他是你未來的臣民!」
「他想燒死的,是我的主子。」
簡直荒唐!
白催客破口罵道:「你瘋了!你是貞國未來的王,你認一個堇國皇帝為主子,你被換人了不成!」
眼見常無恩又想拔刀,布扎卡知道不能讓事態繼續惡化下去,尤其是白催客還在這裡,若是傷到了,那他們所謀劃的一切就都化為烏有了。
布扎卡連忙開口,「我回來的時候,那群人已經將火焰撲滅大半,若現在趕過去,應該可以看到那皇帝是不是還活著!若晚一步,沒準就見不到了!」
說完話,布扎卡閉上眼,他抬起下巴,準備迎接自己的死局。
然後半天,只有夜風吹過,布扎卡睜開眼,只見他的面前剩下驚魂未定的武將,還有面色陰沉的白催客,常無恩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追上去。」
「什麼?」布扎卡愣了一下。
「追上去,我倒要看看,那堇國的皇帝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將皇兄蠱惑成這個模樣,」白催客克制著怒火,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
「如果見到的結果我不滿意,來日我的子民,會在他們的屍骨之上歡宴起舞!」
*
常無恩顧不上掩飾他剛剛殺過人,他一路匆忙地趕到永康宮,火勢已經得到了遏制,偏殿的火更是被水龍重點關照,已經撲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