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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陵目光有些柔和地望向御前,他低聲道,「臣勝了。」
帝王御座之上,無人回應。
扶陵坦然自若,也不在意陛下沒有回應、
待小福子替陛下宣了一番讚賞,扶陵便撩開衣袍坐了回去。
小福子也沒想到扶陵贏得那麼簡單,他有些木訥地道,
「第二場,武鬥——!」
貞國的武將雙手搓著拳頭站起來,他頭髮扎在灰色的布巾里,哈哈一笑,「我叫布伽!記住我,堇國的兵,我會撕爛了你們的骨頭!哈哈哈哈!」
這句話是用堇國話說出來的,雖然略有生澀,但確實是相當的不客氣。
布伽大步走上前,準備挑一人做他今日的對手。
他奔著堇國武將的行列走過去,路過蕭崇江時,他目不斜視,僵著身體走了過去。
雖然上面有命令要他挑最厲害的,可他在做貞國的將領之前,上峰便是死於蕭崇江之手。
他根本不敢和蕭崇江對視。
布伽隨手挑了蕭崇江身邊的另一個人。
「便是你了,堇國的將士,可敢與我一戰!」
目光澄澈的蕭啟胤微微一愣。
蕭啟胤瞪大了眼,不是,這貞國人剛才是不是故意跳過了他堂兄啊!
蕭啟胤也不懼怕,他站起來出列,和那布伽面對著面站在中央。
蕭啟胤實際上功夫還不錯,但是算不上精,因為他沒有強悍的弒殺欲望,也從未經歷過戰場上野蠻的廝殺。
故而在氣勢上,實則就要比布伽矮上一頭。
起初對招,蕭啟胤還能憑藉技巧扳回一局,可是布伽越打越有狂性,蠻力也非常人可比擬,拳頭如雨點砸在蕭啟胤的身上,直要將他打得嘔出血來!
布伽仗著蠻力,這些動作幾乎是有些施虐的意味,專挑著要害處招呼,蕭啟胤左右施展不開,漸漸地連防範都要慢了一拍。
宮宴。
且是兩國之間的接風宴。
便是比試,點到為止便是了,可布伽顯然是不懂什麼叫適度,他下了死手,分明是有意想要蕭啟胤的命。
而貞國幾位連聲叫好,也沒有制止的意思。
姬洵在屏風之後看著,臉上本來就淡的笑意根本瞧不見了,他將一口沒喝的茶落在案上。
欺負個四肢不利落的小笨狗做什麼呢。
那布伽邊擒住了蕭啟胤,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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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厥詞,百般刁難地拎起蕭啟胤的頭髮,作勢要砸向地面,
「哈哈哈哈,縮頭縮尾,同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你這種男人沒有擔當!」
他這麼罵人,眼神卻看向屏風之後,滿是挑釁,顯然是有意藉此罵堇國的皇帝,滅一滅堇國的威風。
布伽有信心全身而退。
據他所知蕭崇江有意謀反,那定然不會在意他辱罵堇國的朝臣和皇帝了!
堇國的諸位大臣坐不住了,
「豈有此理!」
「豎子豈敢!」
眼看著布伽狂笑著,不聽任何人的勸阻,便要用拳頭去砸蕭啟胤的經外奇穴。
這一下若是掄圓了,蕭啟胤便是不死也要腦子落下病了。
姬洵摸著頸間的疤,像是摸到了一層勒緊他喉嚨的荊棘,遏制了他的喘息,讓他眼眶如同缺氧一般微微泛紅。
姬洵唇瓣翹起來,他興奮地手指都在顫。
那如水溫柔的眸子定在布伽的身上。
對於不講道義的人,絕不能用君子行為來寬待他,否則會被他爬到頭上去作威作福,讓他認為你是可以隨意□□的蟲豸。
一雙泛著冷玉顏色的手伸出來,越過屏風對蕭崇江招了招。
蕭崇江本要動作,見狀立刻起身,他湊過去低聲問,「陛下?」
姬洵在屏風後,側著頭輕飄飄看了一眼蕭崇江,視線迴轉,君臣兩個人悄無聲息地對視又錯開。
姬洵起身彈了彈長袖,他在屏風的遮掩下直接站起來。
屏風上銀松枝葉舒展,遮覆了帝王的身形,只留下聲音在殿裡慢慢地鋪開,
「蕭崇江,代朕好好伺候使臣。」
蕭崇江周身如海潮的殺意驟然洶湧,
「臣蕭崇江,接旨。」
姬洵低頭擦拭手指,不消片刻,殿內嘈雜的聲音驟起,噼里啪啦一頓亂砸,眾人驚呼聲此起彼伏。
「蕭將軍不可!」
「你、你為何聽從那狗皇帝……!啊!」
布伽的一聲慘叫戛然而止。
緊接著滾熱鮮血潑灑在銀松屏風的細紗上。
血跡成片迅速染紅了銀松的走線,轉瞬間,如一支被惡鬼侵蝕的血梅在細軟薄紗的屏風上重生。
大殿內眾人皆靜了聲音。
先後兩聲重物落地的砰砰聲。
蕭崇江提著一振殿前衛的長刀,刀鋒染血,血液凝成一注從刀尖滑落。
「臣幸不辱命。」
芳歲帝站在血松之後沒有開口,他伸出手指,用指尖蘸血落在細紗上。
殿下眾人只見銀松隨著那指尖的挪動越發殷紅奪目,是芳歲帝一點一點在描摹。
片刻過後,屏風上躍然而出一個字。
『賞』
作者有話說:
先放一章,好消息是還有存稿!
壞消息是我手速好慢TT
感謝在2023-06-26 02:09:55~2023-06-26 22:05: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