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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從剛剛開始,也就是那位堇國皇帝的臉露出來開始,小殿下就像看見了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眼神死死地凝望蕭崇江的背影,或者說是蕭崇江懷裡所抱著的那位堇國的皇帝。
「殿下?不能再耽擱了!」布扎卡小聲催促,那群侍衛已經要過來了,他們這個位置選的不是絕妙,若是退身不及,怕是當真會被留下!
「是他。」
白催客咬牙切齒地開口。
「什麼?是誰?」布扎卡完全聽不懂,他眼看那一隊侍衛越來越近,剛想狠心拉開白催客,卻突然聽見一聲喊:「那兒有人!是那個貞國來的刺客,給我抓!」
布扎卡心底一突。
然而那群侍衛追上去的方向卻並不是他們的藏身處。
「啊!不是我,不是我,是阿贊魯!」
布扎卡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個蠢貨。
「殿下,我們走!」
白催客冷眼掃過那個被抓住的武將,他轉過身,先布扎卡一步走在前面,身形消失在暗處。
「說,你的其他同行人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貞國的武將被擒住,他被壓在地上,恐慌之中視線下意識地扭頭轉向宮牆的陰影處。
這個糊塗鬼!處死他吧!
布扎卡暗罵一聲,他也迅速轉身,想儘快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在那!那還有人!是那個貞國的小瘦子,一起上給我抓住他!」
糟了,被看到了!
布扎卡在一瞬間醒悟,他不能沿著小殿下的路一起走了,那會害得小殿下也被發現,布扎卡咬了咬牙,他轉向一處完全陌生的宮門,打算溜進去,在裡面和這群堇國的侍衛玩一玩捉迷藏。
而他好趁亂找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去找小殿下匯合。
還有常無恩此人,居然因為一個敵國的皇帝殺了長老阿贊魯,看情況帶他回去做小殿下擋箭牌的事情,怕是要再考慮一番了。
布扎卡的思慮在轉瞬間,他猛地沖開了宮門,闖了進去!
*
養心殿。
許是昨夜水氣氤氳不散,今晨居然起了絲絲薄霧,籠罩在皇城之上。
初晨的光穿透過薄霧繚繞的殿門,照在光可鑑人的玉石地上,留下道道扭曲斑斕的光影。
「將軍,那貞國的幾個賊人都抓到了,其中那老頭死了,不知被誰將上半身劈爛了,在他身上也搜到了石脂水,但是其中沒有那少年人。」
楊謀跪在養心殿的地上,跪得板板正正,他目不斜視,比小時候在家跪家法都認真。
他身前其實沒有人,但養心殿若深走幾步,便是陛下平日裡起居的地方了,今早上不知是膳食不合胃口,還是他們將軍哪兒手糙給陛下弄得不順心了,瓷碗滾落了一地。
蕭將軍臉上頂了兩個巴掌印。
偏偏蕭崇江自己不覺得如何,仍舊在陛下身邊出入,還將僕從全都驅趕了出去,寢殿內但凡有稜有角的東西全都撤了,換上包著棉絮,外裹軟綢緞的物件兒。
如今這寢殿內,打一眼看,也就是他楊謀跪著地是硬的了。
楊謀察覺自己走神了,又連忙繼續匯報:「至於常無恩此人,有宮女說昨夜在宮殿火滅時和他見過一面,但後來大家忙起來,沒人留意到常總管去了哪兒。」
「屬下猜測,常無恩應當是還在宮裡,只是藏起來了,這幾日若是仔細了搜,肯定能摸到這小子的尾巴!」
「咳……咳咳!」
悶悶地,細弱地一陣咳嗽聲。
不多時殿內又響起一人說話的聲音。
「你現在不許說話,疼了不知道?」
「啪」
好,第三下了。
楊謀正視空無一人的面前,很積極地自覺開口,「那小人就先這麼辦了,陛下,將軍,楊謀告退!」
養心殿內,楊謀走了出去,就只剩下了姬洵和蕭崇江。
姬洵伏在榻上,想說話,但是嗓子一過氣兒又悶悶地疼,可能原本要更嚴重,但經過昨夜裡,系統也許又替他修復了一部分。
姬洵抬頭看了一會兒蕭崇江,他啞著聲音,慢吞吞地說話。
「好威風,蕭崇江,皇城上下,沒有你做不了的主了。」
「抓人,殺人,還抓,朕的人。」
蕭崇江不說話,從軟被裡捉住姬洵的一條手臂,他握在手掌里,一言不發地替姬洵擦拭。
姬洵抽手,抽不出來,他頸子上滾了一道白色紗布,纏了幾圈不知道,好像敷了什麼藥膏,有點涼絲絲的。
他抬頭看著勾床帳,發覺連上面的金鉤都換成了布條。
姬洵一陣頭疼,「……」
姬洵不開口,蕭崇江也不開口,看著像是完全不在乎姬洵的想法,但姬洵抬抬手臂,想翻個身,又和伺候老地主一樣給姬洵扶著腰翻面。
姬洵要氣笑了。
什麼伺候癱瘓在床多年老大爺的場面啊。
沒完了?
「蕭崇江,經歷了這一遭,你莫不是還在痴心妄想,求朕的情?」
寢殿內靜了片刻,蕭崇江給姬洵擦乾淨了身體,才開口,
「姬洵,你這帝王的情愛是真是假,我不在乎。」
「你也不必再用什麼話來哄騙我,我會用我的想法,來嬌養你長命百歲,你活一日,我便扒在你的骨血里吻你一日,你想死?我偏不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