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委實可笑,她若是嫁給容名,那日後可是皇后!到時整個顧家,地位超然,哪裡人敢得罪?
這個顧尚書居然不要?真是奇怪。
「那麼多年,為父在官場上浸淫。看過太多太多,如今身居尚書已經是難得,為父只希望爾等平安便是了。」
要說上進心,在萍兆病逝後,顧尚書的上進心就沒了。一開始他只是一個榜眼,是萍兆陪著他一步步走上這個位置。
後來萍兆去世,顧尚書也整日與古籍為伴。他是禮部尚書,這個位置不比其他六部重要。
而且,這也是萍兆去世前的囑託。萍兆比他聰明,當初容晨奪權成功後她就按下野心,安安心心的做一個禮部侍郎。
後來升遷為尚書。
萍兆去世前囑託:容晨不比先帝,他獨斷專行又太聰明狠厲,不能忍受一個對權有覬覦的人身居高位,你只能以平常心對待官場,不爭不搶做個純臣,反而能保住顧家。
這一席話,顧尚書那麼多年都記在心裡,可偏偏女兒喜歡容家父子。
「素兒,你聽為父一句勸吧!」
「父親,現在不是我要如何,是容府下請柬賞賜我。而且今日宰輔夫人還主動召見我一人。」正是因為有這些,顧汝素才覺得自己坐穩男主正妻之位。
聞言,顧尚書頹然嘆氣。
「若你真的要嫁,便收著心做一個正妻,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父親你這話什麼意思?」顧汝素皺眉,沒想到父親居然會那麼不願。抿緊嘴角,「父親,我嫁過去自然是好好做正妻,有什麼?」
顧尚書見女兒心意已決,也知道素兒是個死心眼的。眉頭微蹙,半晌後才嘆氣,將人趕走。
他突然有些無力:這些年的素兒,是不是教壞了?萍兆的囑託,他或許真的守不住。
顧汝素沒想到在容府受到賞賜,回來父親不僅沒有誇獎,居然還叫她別嫁進容府。
「真真是。」顧汝素甩袖,惱得一轉頭,下意識想要撓頭,頭頂上的墮馬髻也微微散亂。
「小姐,您怎麼了?」銀杏看小姐似乎不高興啊。但不是來的時候很歡喜啊。
怎麼隨大人去一趟書房回來,人又開始急躁。
「沒什麼。」顧汝素擺擺手,轉身坐到銅鏡前。
本來今日有好事發生,但被父親那麼一攪心情便壞了。
對著鏡子裡的臉,撐著下巴,死死盯著銅鏡。又不知想到什麼。想到宰輔夫人那張臉,又想起容晨。
容晨?原主留下的那一點隱秘的情又搖曳起來。
以前也有過,所以顧汝素有所察覺。但從未有一次那麼強烈。
顧汝素突然抬手,惡狠狠拽起銅鏡,將銅鏡摔到地上。
銅鏡結實,被憤恨的砸到地上居然只是悽慘的倉啷一聲,並未碎裂。
「小姐!」銀杏一臉莫名,慌忙跪下請罪。小姐怎麼突然陰晴不定起來,可別連累她這個小婢子。
「出去!」顧汝素心裡膈應得很,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宣洩不出來。
能猜到是原主的意識在作祟。
「你!」顧汝素捂住隱隱發疼的心口,跌坐回椅子上,咬著牙質問,「你到底意欲何為?你已經死了,死了!我是要當皇后的!」
「唔——」越是壓制,越是痛苦。像是一根針扎進心口,愛而不得的情緒在胸腔蔓延。
從前怎麼不會?難道是因為見過容晨,見過那位夫人?
見過那位夫人後,顧汝素也察覺到嫉妒的情緒蔓延。一邊覺得這樣的美人是該被人捧在手心裡。
一邊又惡毒的認為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顧汝素一開始並不妒忌,她喜歡的是容名,一直都是。但不知為何見過容晨後,心緒開始不受控制。
「你喜歡容晨?可笑,你比得上那位宰輔夫人嗎?」顧汝素冷笑,一字字是她在說,一句句也是她在聽。
刺得心頭越發疼。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你以為你臭讀幾首詩幾本書,滿嘴之乎者也就能比得上那樣絕無僅有的美貌?你要明白,才情是無雙美貌上加持的光環,若是沒有,也不影響他們賺錢。那些明星,一個個都是文盲,連美貌都沒有,還不是靠著資本運營成為炙手可熱的藝人。
你不過是在妒忌,在妒忌那張臉。你自己要發瘋別拉上我一起!」
顧汝素抬手掃落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首飾盒子,一邊又繼續刺激原主的意識,「無美色之人,才會妒忌得到的這幾時好。顧汝素,你若是好好待在我的身體裡,我倒是可以讓你偶爾見見容晨!」
聽到這話,心口的痛意稍稍緩解。
而強行壓制的顧汝素也脫力的跌坐到地上,趴在梳妝檯。這個意識以後肯定會成為壞事的定時炸彈。
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把原主的意識消滅。
「該死。」
夙願不了,意識不離。
當初江之晏也是如此,被意識困住。後陰差陽錯原主的遺願被容晨完成。
而顧汝素原主的遺願,是得到容晨啊。
「媽的。」顧汝素突然爆粗口。捂住心口越發疼。
「你TM再給我疼,我嫁給容名之後,說不定可以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能和容晨在一起,但你如今一直妨礙我,什麼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