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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墨先是看一眼大人,得到大人首肯後才出門去。
「何事?」
書房中只有父子二人,燭火通明,兩人卻心思各異。
容名撩開袍子跪下磕頭道,「父親,我想當皇帝。」他知道若父親不點頭讓路,他就沒辦法坐上那張龍椅。
整個朝堂都在父親的掌控之中,若是父親不放權,他永遠坐不上這個位置。
「為何?為父不是要管你,只是你該給個理由。」容晨放下手裡的摺子。他知道今日名兒去見小皇帝。
他不知名兒這一出是意氣用事還是深思熟慮。名兒到底年輕,若是一惱起來,做出什麼不好的決定,他作為父親也該幫忙斟酌斟酌。
「我想改朝換姓,想讓我容家切切實實的坐在高位,想讓天下姓容。父親已經收復北疆,那還有南蜀,東洲倭寇,西北邊陲。」
容名頭重重磕在地上,「兒子想天下一統,還百姓太平盛世,想名留青史。」
容晨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卻有其他思量。
兒大不由爹,若是他攔著只怕父子之間會生嫌隙。二來,小夫人的身體,他若是能拋下這些政事好好調養,能多活幾年那也值。
他的兒子,能有這樣的志向也是好事。做父親的,又怎能不支持。
「好。」容晨多番考量後決定點頭,他願意放權。
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這人是他的兒子,他願意。
「謝父親!」
書房裡又只剩下一人,容晨垂眸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慣會翻雲覆雨,攪動風雲。又習慣將人拿捏在掌心。
空寂的書房裡傳來一聲嘆息,還有低低呢喃。
「去吧名兒。就算要當皇帝,也要在我股掌之中當。」
容晨說是放權就是放權,只不過教一教就不再管一些小事。若是有大事,來問便說,不來問也不曾理會。
要說容晨也是心大,真不怕人出事。一心都撲在小夫人身上,甚至開始學醫。
翻看他從前覺得無聊的醫書古籍。
「夫君,你怎麼那麼閒啊?」江之晏趴在矮榻的桌子上,下巴就墊在手背上,歪頭道,「你好像都不需要去做什麼。」
「一直陪這夫人不好嗎?」
容晨翻看手裡的醫書,見小夫人虎口的墨漬。放下手裡的書,幫小夫人擦拭乾淨,笑道,「這政事都交給名兒了,為夫這些年為國為民也累極,該歇歇了。」
他不願叫任何人知道是因小夫人才放權,這樣會讓小夫人有壓力。
不論是心還是身,容晨都捨不得叫小夫人背負半分。
「累了也該歇就要歇。」
江之晏嘆道。也是,男主應是後年吧,狀元郎三年後逼小皇帝禪位。
親身參與在漫畫裡,時間過得格外的慢。
「對了,樓蘭年尾進貢朝拜,聽說樓蘭有一至寶,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容晨也沒聽透漏出什麼風聲。
江之晏:「至寶?」
「是,卻不知是什麼寶貝。」能讓一國尊為至寶的,想來是極為稀有的東西。
金銀財寶,一個小小樓蘭能比得上坐擁萬疆的大雍朝?那說不定是什麼絕無僅有的藥材,能治好小夫人身子。
「夫人!」醒花歡天喜地的捧著一些摘來新鮮的菊花。快步小跑進來,「夫人您看,這些花好看嗎?」
江之晏抽回被夫君握在掌心的手,「你摘花做什麼?」
看著空落落的手,容晨面露依依,卻沒說什麼。
「這新鮮的菊花,奴婢想著給夫人釀酒,給夫人做點心,還能曬乾做菊花茶哩。」醒花語氣誇張,為逗小夫人歡喜。
「去年喝過荀賢弟的菊花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後勁太大。」江之晏陷入回憶,他的記憶里一向很好,人或事總是記得。
容晨探過去,又重新握住小夫人的手,溫笑道,「那酒為夫會釀,夫人陪著為夫一起釀酒可好?」
「好耶!」
說是夫夫一起,但事無巨細都是容晨親自動手。
江之晏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幫忙篩花瓣。其他的都是容晨親自來兩人親自將幾壇酒埋進竹子下。
「要等三年才能喝嗎?」江之晏用帕子,細細擦乾淨夫君手裡的土。
第一百三十章
「是啊,等明年。或許等後年,總歸是要等的。」容晨點頭,目光從竹子移到小夫人身上。
「夫人,年深日久,韶華迢迢。你要等為夫好嗎?一定要等。」就算是要死,也該一起去。
他原以為自己虛長小夫人這些年歲,過幾年就該開始謀劃他死後小夫人無憂平安的一生。只是世事無常,如今只求小夫人能等等他。
「嗯?」
江之晏不知夫君怎麼說出這話,抬頭撞進容晨視線里。那滿是溫柔愛意的眼神,總是能安撫人心。
「我會的。」小笨蛋輕聲承諾。
樓蘭攜至寶進貢朝拜大雍朝之事,十月份就傳出來。十一月初樓蘭使者一行人出發,正好到十二月末能到。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這到底是什麼至寶啊。
不過樓蘭也是刻意引起議論,故而一直瞞著這至寶是何物。但又一直派人宣揚這樓蘭至寶如何如何難得。
搞得江之晏也心痒痒,纏著夫君問是什麼東西。
容晨其實也不知,只說宴上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