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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跟貓爪子似的,一直撓著江之晏的心。他的好奇心被挑起,卻遲遲得不到滿足,人也倦怠幾分。
直到十二月二十一,這一日樓蘭使者總算是到京城。
異族與大雍朝的人裝扮不同,一整條隊伍都散發著異域來的香氣。香車寶馬,香菸如霧,數里不絕。
熙攘的百姓人擠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至寶。
但卻沒看到是什麼,只看到一輛被黑色紗帳裹得緊緊的馬車。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東西,只聞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到底是什麼至寶啊?」
「我猜至寶就藏在這馬車裡面,你沒看裹得那麼緊嗎?」
「到底是什麼寶貝啊?都說了兩月了,還不見什麼寶貝。」
......
今日江之晏聽說使臣已經進驛站,歡天喜地,扒拉著夫君問是什麼寶貝。不是說進宮就知道了嗎?
容晨一邊為小夫人穿衣,一邊安撫道,「夫人莫急,在宮中招賢殿設宴。屆時使臣會進貢的,夫人就躲在屏風後看熱鬧,也不必見人。」
「那你呢?」江之晏回頭看夫君。
「為夫去應付幾句便去陪你,這場合為夫若是不露面多少說不過去。名兒雖說已執掌大權,但兩國邦交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容晨將小夫人掰過來,面對面這樣站著。細細欣賞小夫人的美貌,嘆道,「雖不知樓蘭至寶是什麼,但在大雍朝小夫人才是最珍惜的寶貝。」
能美成這樣,怎麼不能說是上天恩賜?
江之晏聞言笑出聲,「哪裡把人當寶貝的。」
寶貝不該是物嗎?人可不是物啊。
「好一個嬋娟,好一位天仙吶。」容晨牽著小夫人出去。
夫夫一起進宮去看寶貝。
今日招賢殿中,沒有皇帝只有上首被屏風隔開的宰輔夫人。原本皇帝的位置被江之晏占了。容晨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小容大人則在宰輔大人身後的家眷席。
容晨安排小夫人坐在皇帝的位置,是叫小夫人看的清楚些。什麼皇帝?現如今能坐在容晨上首的就只有夫人。
朝中權利交替,群臣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的。
顧尚書看的最清楚,從前宰輔大人還算顧點臉面,現在臉面都不顧只怕不久之後就要廢帝自登基。
心中暗嘆:到底是走到這一步了。
江之晏哪裡懂這些繞繞彎子,夫君叫他坐在這裡就坐在這裡。這裡也挺好的,有一個六扇屏風擋住。
能從屏風的嫌隙里看到外邊的人,但下面的人又看不到什麼。
「夫人。」醒花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這是飯前空腹要用的。
江之晏一聞到藥味眉頭就皺起,好煩吶,怎麼總是要喝這些東西。也不是沒求過,但夫君硬是要喝。
「喝完就能開席了。」醒花勸說。
江之晏縮著肩膀,反正容晨不在他不喝想來也沒幹系。
「夫人若是不喝,那奴婢只要下去請大人上來了!」醒花無奈,只好祭出殺手鐧。
她逼不了夫人,但大人可以。
一聽說要去請容晨,江之晏惱了。搶過藥碗,一鼓作氣捏著鼻子將黑乎乎難以下咽的藥飲盡。
朝雲正好看到這一幕,趕緊將準備好的杏脯遞上去,「夫人。」正好可以壓壓苦味。
苦得眼睛閉緊,江之晏都沒看出是誰遞東西過來,接過杏脯一口含進嘴裡,這下總算舒服些。
等睜開眼睛卻發現遞來果脯的人是皇帝身邊的人,眉頭一皺。
見小夫人要說什麼,朝雲先開口。
「夫人,奴才也是自小伺候大人的,叫朝雲。」朝雲這才機會跟小夫人好好介紹自己。笑道,「奴才是五年前被派到宮裡的。」
醒花、熄墨、涼橋、朝雲。
花醒纏枝時乃春,墨熄葳蕤稱作夏。露落橋涼謂之秋,朝雲釋水是為冬。
春、夏、秋、冬。
「你怎麼來了?你來了皇帝誰看著?」醒花有些怕,怕這皇帝又偷偷跑出來要害小夫人。
上次北苑不也有過一次嗎?
朝雲壓低聲音解釋道,「我與熄墨換了,他看著皇帝我過來伺候小夫人。」好容易央得熄墨來換。
下首站在小容大人身後的涼橋偷偷往上看一眼,方才朝雲來時就發現。他是來伺候小夫人的?真好啊。
容名微微偏頭,順著涼橋的目光往上看,看到是朝雲來了。
「夫人,朝雲也是大人的人。」醒花擔心小夫人怕,便趕緊解釋。
江之晏微微點頭,但到底比不上一直跟在身邊伺候的醒花熄墨,也不敢與之眼神對視,有些拘謹。
倒是朝雲歡喜的很:小夫人近看真美啊。真羨慕醒花和熄墨,能時時見到小夫人。真好,他什麼時候能被召回去伺候。
上面的動靜容晨都看在眼底,卻沒打算去阻止。日後朝雲也是要跟著小夫人的,早些熟悉也好。
容名知道涼橋是父親的人,還是日後尋個由頭送回去。
若是其他人安排的,他是斷斷不會放過,但到底也是父親的人。算了,登基之後再將人送回去。
容晨何嘗不知兒子心中所想,但也是時候不到。時候一到,他會開口將涼橋要回來。
當初他是看名兒身邊沒個可心體貼的人伺候,故而才將涼橋派過去。只是如今兒子大了,對名兒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