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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晨會死,容晨死了!」
突然,幽暗空寂的偏殿,被人從外邊一腳踹開。
這一腳踹得格外用力,讓原本瘋笑的小皇帝拼命的往後縮。這個踹門的方式和力度,難道是容晨回來了?
不,容晨現在應該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北疆的荒原之上,野狗啃食他的屍骨,禿鷲去啄眼睛。
不,不可能是容晨。
但心裡的恐懼還是讓小皇帝一點點往後挪,直到背後抵在椅子上這才作罷。
「容晨!」
容名踹門進去,看到驚魂未定,滿眼血絲的小皇帝。臉色愈發冷,「當朝的皇帝,居然通敵叛國。」
乍一聽這話,小皇帝錯愕,隨即也就釋然。
「你都知道了。」
「是。」容名點頭,提劍走進來。
「是,朕是通敵叛國,但這是朕的國嗎?這不是,這是你們容家的國,是你們容家的江山,憑什麼?是你們父子搶走朕的天下。」
似乎在面對容名時,小皇帝沒有如面對容晨那樣的血脈壓制。撐著身子爬起來,冷笑道,「朕什麼都沒有,全都被你父子搶走。自從先皇去世,朕就是個傀儡是木偶。通敵叛國?若是這樣的國,朕叛就叛了。」
「你有何資格指摘朕?當初,母后為何不用你祭朕。都是你們容家的錯,都是你們容家,若非你們,朕怎會如此啊!」
「如同一條喪家之犬這般活著,一直這樣活著!朕真的恨,恨你們!」
「你們父子就是強盜!」
容名卻不曾與他廢話,直接抬手一劍削去小皇帝的兩根手指頭。
第一百二十章
「若非你還有用,我一定殺你為邊疆戰死的將士祭天。」
「你說朕通敵叛國,那你是什麼?你是亂臣賊子是竄謀的逆賊!」
小皇帝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毯上。兩步撲過去,那一副架勢像是要和容名同歸於盡。
「我是逆賊,也從不以正義之師自居。但逆賊尚且不曾將百姓推於異族屠刀之下,你的消息害死了東裕縣南縣三萬民眾。異族屠城,無數婦孺身首異處你見過嗎?!」
抬腳將人踹開,容名微微皺眉,「等父親回來後再殺你!」
小皇帝天生體弱瘦小,哪裡經得起容名這一踹。飛出去老遠,嘔一口血。
「唔——」
皇帝被這一腳踹得五臟六腑移位,但沒有關係,嘴裡含血大笑道,「容晨已經死了,他一定會死!」
睨了眼還在說瘋話的皇帝,容名轉身離開,
他此番是來教訓皇帝,又不是來解釋的。離開時轉頭看眼朝雲,冷聲吩咐道,「三日後再給皇帝找大夫。」
「是。」
朝雲點頭應是。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容名再吩咐楊大統領派兵出去接應。這一場陷阱,里外都已安排妥當,就等著羯蠻來跳。
其實這計劃還是有疏漏的,父親生死不明,羯蠻就會放鬆警惕。而羯蠻太急了,他們著急的想要糧食牛羊。
急就容易出錯,容易輕信。
容名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和父親一起布下這個局。
「五日沒有來信了。」江之晏一邊抄經一邊嘆氣。
「夫人近來嘆氣越來越頻繁了。」醒花在一旁點香,順著夫人往窗外看,外邊吐綠,也是。好像快五月了。
江之晏:「五日了。」
「夫人放心,大人一定沒事的。」醒花倒不是不怕,而是她若是怕,那夫人會更怕。
這樣的話,小夫人一害怕,人也蕭索起來。
江之晏點點頭,「我知道,容晨從未騙過我,許是很忙吧。」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容名才想起府中還有人在擔心。找出父親早就準備好的書信,父親囑咐,若信來不及回,就將提前寫好的信送過去。
拿著信,腳步輕快的來到河清海晏。
「小容大人。」醒花正要去換茶,看小容大人過來時有些奇怪。但又看到手裡的信封,笑起來,「這是大人來的信?」
「是。」容名點頭。
要說信,已經多日不曾寄來。上一次還是六日前。這些日子容名在前朝忙碌,一時間也忘了要送信過來。
前朝瑣事繁多,哪裡會記得這點小事。他做事總不周全。
江之晏聽到醒花在外邊說話,正想起身去看是誰回來。剛下矮榻就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父親一切都好,這是信。」容名還是將信放在原來的地方,正欲轉身離開。又想起方才醒花的話。
「若要祈福,就去相國寺燒經。」
說罷,容名轉身離開。
本來江之晏還挺擔心的,可一想到容名都說的話又十分有道理。這些天自己光顧著抄經,一些話都沒跟佛祖交代。
「是啊,確實應該去燒經書才對。」江之晏點點頭,覺得男主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道理。
「醒花,醒花!」
「哎夫人!」
醒花聽到裡面的聲音,趕緊快步走進去,「夫人,怎麼?」
「我想將抄的經書燒給佛祖,這樣佛祖就能知道,然後保佑邊疆的戰士和容晨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動起來,江之晏真的一刻都等不了。
「那行,但得過些時日才行。畢竟要去相國寺還得清場,若是現在去那就很多人。」醒花怕小夫人害怕,還是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