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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怎麼在此?」醒花端著茶點過來,方才就看到少爺從門口出來。這小花園裡頭就只有小夫人一人,別是出事了吧?
「房中讀書煩悶,便想出來外頭看書。進去小花園見有人在裡頭,便出來了。」容名半垂眸,看到天青色高足盤上放的桂花糕,還有另一盤豌豆糕。
都是甜食。
「小夫人在裡頭畫畫。」醒花福了福身子,說道,「少爺小夫人膽小,千萬不能嚇到。」
容名抬手捻一塊豌豆糕嘗嘗,嘴裡順口問一句,「昨日父親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為何?」
這糕點比尋常的還要甜,不合胃口。
醒花:「已經和好。」
「嗯。」一口將剩餘的糕點吃完,容名轉身離開。
總覺得不對勁,但是醒花也不知為何。送走少爺後才轉身進小花園,遠遠看到小夫人坐在地上嚇一跳。
「夫人!」醒花快步小跑過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之晏心裡才安定下來。被醒花扶著站起來,左手撐著木欄杆緩神,「你,你來啦。」
小笨蛋心有餘悸。
「夫人,您怎麼了?」醒花不得不懷疑是方才進來的大少爺做了什麼,怎麼把夫人嚇成這樣。
「我。」江之晏張口想說容名嚇他,但又怕說出來坐實挑撥父子關係的罪名。
現在什麼都沒說男主都要搞死我,要是說的話,那真的要被嫩死。
小笨蛋最後搖搖頭,咬住下唇眼淚蒙蒙,顫聲道,「方才看到容名就嚇壞了,沒想到會這樣。」
「夫人,您這樣怕少爺。」
要說這個,醒花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自古以來這樣的關係。若是少爺還小,倒也有機會相處和諧。
但如今大少爺已然成年知事,能明面上過得去就不錯了。若是要裝得什麼母慈子孝,都是假的。
所以,小夫人怕醒花能理解。
江之晏被扶起來,看到掉在一旁的畫像趕緊拾起來看有沒有損壞。並未有什麼損傷才放下心,搖頭道,「醒花,我們回去吧。」
真的不想在這裡待,待在房中才最安全。
「好。」
江之晏畫完後就在房中等著容晨回來,這一次回來的也有點晚。聽到開門聲,才從榻上下來。
「容晨!」
「夫人。」容晨今日是一身清貴的葡萄紫。大掌牽住小夫人,有些奇怪,「夫人今日怎麼了?」手是涼的。
江之晏還沒從震驚里緩過神來,被容晨牽著一步步回塌上坐下。坐下後才回神,忙搖頭道,「無事,今日畫了你,畫的很好。」
心事藏得不好,一眼就被聰慧的人看出。
「讓為夫瞧瞧。」容晨笑著接過畫像。確實很好,比小夫人畫的其他的都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確實不錯。」容晨點頭,很是滿意。
江之晏卻在發呆,原本聽到誇獎是該高興的,可此時的他卻惴惴不安。他不知容名突然出現所為何事,也不知那一句殺了周小姐,是不是警告。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通。
「夫人。」容晨起身繞過小矮桌走到夫人身邊坐下,握緊小夫人發涼的手疑惑,「到底怎麼了?」
「我,我方才......」江之晏最後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啞聲道,「我方才撞到生人,所以有些害怕。」
他不敢說,怕容晨會和男主鬧翻。
「不怕不怕。」容晨攬著小夫人溫聲哄著,「若是真的不喜歡,那不出門也無妨。在房中畫畫,等過幾日為夫閒了,棲音閣也落成。為夫帶你去聽曲兒聽戲,如何?」
江之晏:「你近日在忙些什麼?」
「西北恐有戰事。」容晨也不介意小夫人不能聽懂,真的一字一句的解釋道,「落鴻關有報,說是今年夏日雨水稀少。而且入秋之後,天越發乾燥,夏日無雨秋日無水,牛羊無草料便無法挨過寒冬。西北羯蠻對樓蘭虎視眈眈,必須早做準備。」
說罷,容晨低頭看小夫人眼神迷惑,也知小夫人聽不懂。但還是願意說,誰叫小夫人問了,他不願糊弄。
這些話,江之晏聽不懂。便睜著秋水似的眸子看著容晨,聽完有些難過,「是要打仗嗎?」
打戰總歸是不好的,因為要死人。
「夫人,大雍朝和為夫皆非好戰,可有時戰,才能國泰民安,跪,絕不可能跪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但夫人放心,上兵伐謀,就算要打也該細細盤算。將士不是耀武揚威的犧牲品。」
容晨這幾日就是計較此事,他知道要打。所以現在開始準備,什麼時候打,在哪裡打怎麼打,他都要算計清楚。
「那你?那你會去嗎?」江之晏擔心。
「許是會去的,為夫與羯蠻汗部,也是世仇了。」容晨輕笑解釋。
小笨蛋疑惑,「啊?」容晨還會打仗嗎?
「此事要追溯到十五年前,先皇昏聵朝堂腐敗之風盛行,我一個文官被顧國公指去西北打仗。」
那時容晨帶著才三歲的名兒出征,他知道顧國公一家要用名兒來獻祭給那個巫蠱師,來換先太后肚子裡是個皇子。
所以,他悄悄帶著名兒去邊關。氣得顧國公用斷糧來威脅要將名兒送回去。
容晨帶著將士,兩年內打得羯蠻潰逃千里,還斬殺當時的可汗王。也是現在可汗王的父親。正是經此事,容晨回去後聲望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