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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駱喬問。
「駱姑娘。」
「駱姑娘好。」
力夫們紛紛跟駱喬打招呼,負責的小隊長出來跟駱喬解釋,好像是挖到了岩石,特別硬。
「要不先刨一刨周圍的土,看是個什麼東西,實在挖不開就再上報,叫陳舟吏來勘察一番。」駱喬提議,然後拿了工具跟力夫們一起去刨土。
照理來說,舟楫吏早就勘察過了才定了線路,應該不會有挖不了要改線路的問題呀。駱喬邊刨土邊疑惑,沒一會兒就搞得自己灰頭土臉的,不過擋路的硬東西已經有了雛形。
這東西大概有一人合抱那麼寬,應該不是岩石。
不是岩石就好,眾人加快了速度。
兩刻鐘後,擋路的傢伙現出了大半真身,竟然是個鼎,一個青銅大鼎,看鼎上花紋,是祭祀用的禮器。
「誰把一個鼎埋這裡啊?!」駱喬都驚了。
「吉兆啊!」力夫里忽然一個聲音高喊。
咦?
「對對對,挖出禮器大鼎,這是吉兆啊!」另有人驚嘆,「咱們這次修渠定然安全順遂,這是老天在保佑我們啊!」
是嗎?是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第83章
修水渠從地下挖出一個大鼎來, 看鼎的肩、腹部上的火紋,這鼎的年頭還不短,火紋是商周時盛行的紋樣, 代表著太陽, 底部有被火燎過的痕跡,是祭祀時用的鑊鼎。
自古, 改朝換代後, 新朝君王都會下令鑄鼎, 以示新朝祥瑞,江山永固。
挖出鼎來這種事情,一直被視為吉兆, 隨著那尊鼎被駱喬綁了繩子拖上來, 此事在受徵召來修水渠的力夫中已經傳遍了。
駱喬把鼎放下,力夫們熱烈鼓掌大聲叫好。
主持此次修水渠的主官兗州舟楫吏陳護聞訊趕來, 看著力夫們喜笑顏開地圍著鑊鼎,站在駱衡身旁說道:「使君下令徵召力夫修濟平渠, 建康對此多有指責,說使君草菅人命!現在挖出古鼎,建康還能有話說?!」
駱衡卻沒有陳護的樂觀, 但凡人想雞蛋裡挑骨頭, 總能挑出來。
「阿爹。」駱喬跑過來, 問道:「我們要不要再四處挖一挖,說不定還有其他的鼎?」
駱衡拍了拍她頭頂上沾的土,說道:「過猶不及。」
駱喬想了想, 點頭:「明白了。」
原本父女二人是準備今日出發回魯郡, 但挖出來一個古鼎,得把這鼎安排好才能啟程。
古鼎出土, 定然是要送去建康的,不過怎麼送,可得他們兗州說了算。
建康不是申飭他們兗州大旱當前不與民休養生息反倒徵發力夫修水渠,是不顧百姓死活,草菅人命麼。
那修水渠時挖出來的古鼎建康要是不要?
不要。這可是鑊鼎。
要。那可得想好了,這鼎可不是白送的。
古鼎裝車,信早先一步就送去魯郡,駱衡駱喬父女二人比原計劃晚了兩日啟程。
「阿爹,什麼時候能下雨呀?」駱喬騎在馬上,一隻手擋在額前望著被太陽曬得打卷的樹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我的小苗澆水,可別把我的小苗乾死了。」
駱衡好奇問道:「你的什么小苗?」
駱喬解釋道:「我去舅舅家的路上發現的,從石頭裡長出來的小苗,我連石帶苗搬回家來了。」
搬?
駱衡問:「多大的石頭?」
「這麼大。」駱喬比劃了一下。
駱衡:「……」
這世上也就只有他女兒能幹出為了一棵小苗搬走一塊大石頭是事情了。
別人也沒這力氣。
「阿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家?都在魯郡住了好幾個月了。」駱喬問。
駱衡好笑道:「魯郡那宅子不算咱們家?」
「算是算,可是我想看看我的小苗呀。」駱喬說:「都不知我的小苗長成什麼樣了,有沒有長大一點。」
駱衡看著女兒,倒是發現她長高了不少,開始抽條了。
這轉眼就要長成大姑娘了。
「等你大姐姐的及笄禮之後,咱們就回東平郡。」駱衡說道。
駱喬咦了聲:「大姐姐及笄了,不就該談婚論嫁了嗎?」
駱衡點了點頭,忽然老父親心態冒出來,他這麼可愛的閨女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誰。
噫,不能想,一想就有點兒來氣。
駱喬則是在想駱鳴雁是否真的已經平心靜氣,接受大伯母的安排了。
父女二人各自想著事兒,都沉默了下來。
話說魯郡那邊,得知挖出個古鼎來,刺史府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的。
「駱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幕僚唐嘉正笑著對席豫說。
席豫自從建康下發申飭後就一直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來,道:「有勞唐先生幫我擬送去建康的奏疏。」
唐嘉正奉手道:「在下義不容辭。」
方牧微愕,以前不都是他幫使君擬疏牒公文,怎麼這次叫唐先生擬?
他正要詢問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以致讓使君棄之不用,魯元善卻攔住了他,說:「使君自有使君的道理,我們做幕僚門客的,是輔佐使君,不是給使君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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