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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瑾就笑了:「我還沒去過南方呢,正好,與小意做個伴。」
駱喬說:「那我回去了就告訴他。」
張瑾點頭,這是內候官也將供狀都整理好了,駱喬接過跟張瑾道了聲謝,離開了幹辦處。
她一走,一直緊繃著的白韓亮總算松垮了背脊,興奮地對張瑾說:「師父,駱將軍竟然還記得我,記得我誒。駱將軍真是好威武。」
「傻小子。」張瑾拍了一下徒弟的頭,「你是我的徒弟,知道嗎?!」
被師父這麼一拍,白韓亮終於冷靜下來了,立刻就明白師父話里的意思。
他是師父的徒弟,被師父手把手帶著歸納整理嵇充的情報,也被師父叫去大營里向駱將軍匯報過幾次。駱將軍不管記不記得他白韓亮,只要聽到他是師父的徒弟,自然而然就能想到嵇充的情報。
看徒弟明白了,張瑾便說:「還記得你拜我為師第一天,我教給你的兩個字嗎?」
白韓亮點頭,他從不敢忘:「記得,您說,要我懂得分寸。」
「沒錯,分寸。」張瑾道:「你要時時刻刻記得這兩個字。咱們做諜者的,最難拿捏的就是分寸二字。咱們知道的太多了,時刻處在危險當中,一旦分寸拿捏不好,就是殺身之禍。對敵人的分寸,對上峰的分寸,對同袍的分寸,你心裡要有桿秤。」
「師父,我記得的。」白韓亮道:「您的教誨我會牢記終生。」
張瑾拍拍徒弟的肩膀:「像咱們這樣的諜者,能壽終正寢的不多。你師父我算是要熬到頭了,你還年輕,將來即使天下太平了,你依然會大有作為。記住,膽大,心細,有分寸。」
白韓亮跟在師父身後,見他準備出門,連忙拿上大毛氅給他披上。
「事情做完了,走吧,去師父家守歲去。」張瑾看徒弟一副恭送的樣子,無語地拍了他一下,「傻小子。」
白韓亮趕緊也穿上大毛氅,提上早就備好的美酒,傻笑著跟上師父的步伐,師徒二人回家溫酒守歲去。
另一邊,駱喬離開幹辦處往宮裡去,才進了南司馬門,就守在門邊的金吾衛中郎將立刻迎了上來,對她說:「將軍,陛下腿斷了。」
第304章
「陛下腿斷了?怎麼回事?」
金吾衛中郎將答道:「趙大監說, 護送陛下回宮的路上殺出了一隊人馬,將陛下的輦輿沖翻,陛下的雙腿被馬蹄踏到, 雙腿盡斷。」
回宮的路上殺出一隊人馬?
駱喬看向金吾衛中郎將, 後者立刻說:「那些失職的金吾衛如今都在左掖門外跪著。」
「先去看看陛下。」駱喬道。
才到宣室殿外,就能聽到皇帝的哀嚎和怒吼, 宣室殿裡外都是跪著的宮人內侍和御醫, 唯有趙永還站著。
「駱將軍。」趙永聽到腳步聲, 轉身,朝駱喬行禮。
駱喬頷首,問道:「陛下現在什麼情形?」
趙永答道:「陛下雙腿腿骨被馬踏斷, 御醫已經為陛下固定好了斷腿。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陛下這短時間內是行走不良了的,但是, 御醫說,陛下年紀大了, 這恢復能力畢竟不比年輕人,恐怕……」
恐怕餘生都不能再站立了。
「聽說陛下回宮路上突然衝出一隊人馬,趙大監看得出他們的路數嗎?」駱喬問。
趙永搖頭:「說來慚愧, 奴幼年被家人賣進宮, 在宮裡幾十年沒見過牆外是什麼模樣, 實在沒什麼見識,看不出那群人是什麼路數來。」
駱喬瞅著趙永,片刻後笑了一下, 道:「辛苦趙大監伺候陛下了。」
「駱將軍言重了, 談不得辛苦,」趙永連連擺手, 「這都是奴該做的。」
「去看看陛下吧。」駱喬道。
兩人一同往內殿走去,皇帝的哀嚎夾雜著咒罵的聲音越發大,待到皇帝床前,駱喬敏銳地發覺趙永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上前安撫並提醒皇帝駱將軍來了。
「臣見過陛下。」駱喬在皇帝躺著歪頭看過來時奉手行禮。
「駱卿,駱卿,查到了什麼?是不是那個惡子做的?」聞燮雙手用力拍打床榻,面容猙獰地嘶吼,脖頸和額間的青筋暴起,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
「回稟陛下,抓到的活口裡暫時只發現有齊國的細作。」駱喬道。
「齊國?」聞燮不信:「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那惡子!一定是那惡子!」
駱喬說:「暫時除了齊國細作,沒有查到其他。若有新的進展,臣定及時告知陛下。」
聞燮不聽其他的,只一味嘶吼:「就是那個惡子,就是那個惡子,你給朕、給朕殺了他!殺了他!」
駱喬說:「明日大祭,陛下新傷,無法移動,身在長安的宗親只有彭城王,明日只能由彭城王代陛下祭天。」
聞燮腦子裡根本沒有什么元日祭天,他只想把他認定的刺客殺了,一直在喊要殺了惡子。
駱喬無所謂皇帝有沒有理智,將元日到上元朝廷的安排一股腦對皇帝說完,便讓皇帝專心養傷。
離開宣室殿,趙永對駱喬說:「駱將軍放心,奴定會盡心竭力照顧好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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