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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皇后回去,告訴她,大理寺已經在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柳景瑕沒進去顯陽殿,明白皇帝已經耐心告罄,不得不折返含章殿。
回去的路上,瞧見在湖邊看信的張珍,控制不住嫉妒。
「全天下就她有孫子一樣,徽音殿裝不下她的信不成,非要跑到外頭來看。」
旁邊伺候的人都埋頭不敢出聲。
貴妃失寵了好多年,可隨著駱喬駱意在朝中掌權,皇帝時時垂詢彭城王,連帶貴妃的處境也好了許多,雖不復當年盛寵,可在這宮裡,誰的日子都沒有貴妃娘娘的好過。
皇后養著靖德太子留下的兩位郡主,其實她放寬心,也是有孫兒承歡膝下的,可皇后一直耿耿於懷靖德太子沒有留下兒子,兩位郡主都及笄了,皇后也沒提她們的婚事。
張珍倒也不是故意在外頭看信,彭城郡送來的信她已經看過一遍,出來走走又想起信中孫子寫的趣事,忍不住又拿出來看了一遍。
七八年過去,聞瑾已經長成了小小少年,一筆字豐筋多力,一看就是勤學苦練過的。
張珍想像著那孩子會是什麼模樣,駱鳴雁在信中便告訴她,阿菟長得和她像極了,還附了一張畫像。
那畫像出自彭城王西席嚴夙的手筆,畫得過於寫意,張珍橫看豎看愣是沒看出來孩子具體的模樣,更別說像自己了。
她對著銅鏡自我懷疑:我就長這樣?
「娘娘,不如去信讓老王妃另擇一畫師為王爺畫像。」
「也是。」張珍點頭,給駱鳴雁寫信。
信在五日後到了彭城王府,小少年下學後聽說祖母來信了,忙不迭跑去找母親。
「祖母說什麼了?」
「你祖母叫我另外找個畫師給你畫像。」駱鳴雁覺得貴妃娘娘說得對,「我就說嚴先生畫得不好吧。」
聞瑾卻不同意:「嚴先生是丹青大家,他的畫每每叫士族們搶破頭,怎能不好呢。」
「那是因為嚴先生會給自己造勢。」駱鳴雁最開始不懂,嚴夙的畫在她看來也沒有多驚艷,怎麼就能讓人瘋搶,後來看多了就明白了,「三人成虎,明白麼。」
「娘,三人成虎不是這麼用的。」聞瑾很嚴謹。
「意思領會了就行了。」駱鳴雁擺擺手,「你該幹嘛就幹嘛去,我去找人問問有沒有畫人畫得好的畫師。」
小少年跟在母親身邊一道往外走,問:「舅舅今年會來彭城嗎?」
聞瑾口中舅舅的是駱意,他的親舅都是大舅二舅這樣喚。
「想你舅舅了。」駱鳴雁說:「你舅舅今年怕是沒空,建康死了人。」
「誰呀?」小少年好奇:「跟舅舅有什麼關係。」
駱鳴雁說:「門下侍中柳光庭說是被人毒死了,至於跟你舅舅有什麼關係,你先自己想,實在想不明白再去問嚴先生。」
小少年皺著鼻子應:「好吧,我還想給舅舅看我養的白羆呢,好胖的。」
第291章
大理寺趕在朝廷封筆前把柳光庭的案子結了, 幕後黑手自然是聽從了皇帝的吩咐,按在了嵇充身上。
柳家人則不信,又上大理寺去鬧, 直指大理寺卿席矩徇私枉法。
「犯人已經招供了, 你們不信,那你們說說真正的犯人是誰。」大理寺少卿道。
「犯人招供?」柳家人懵了, 「什麼犯人?」
大理寺少卿道:「自然是嵇充派來的細作。」
柳家人冷哼:「你別以為隨便搞出個犯人來就能唬弄我們。」
「那便叫犯人親口對你們說罷。」大理寺少卿叫書令去幹辦處請人。
兩刻鐘後, 幹辦處中郎將張瑾親自帶人來, 幹辦處獄吏架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丟在柳家人面前,把柳家人嚇得尖叫。
「這就是苦主,說說你們大將軍命令如何, 你又是如何毒殺柳侍中的。」張瑾抄著手, 話是對犯人說的,目光卻是看向柳家人的。
那犯人就老實地將張瑾交代的話說完。
此人的確是嵇充派來的細作, 只不過刺探的功夫很差,才到建康不久就□□辦處的外候官發現捉了起來, 才抽了幾鞭子,都沒問話他就倒豆子一般地都說了,他是嵇充派來盯梢宋國尚書令的。
「嵇充是大將軍當久了, 以前在我手底下學的那點兒本事都還給我了。」張瑾不滿地嘲諷了嵇充一句, 他開胃菜還沒上, 此人就招了,無趣。
正好,皇帝要把殺柳光庭的幕後黑手扣嵇充頭上, 這人就派上用場了。
張瑾答應, 按吩咐的做,就留一條性命給他, 這少有的軟骨頭細作自然是什麼都答應。
可柳家人不答應,直言張瑾刑訊逼供,這供詞做不得准。
「嗤,笑話,進了我幹辦處,問話之前先上刑,多少年的規矩,跟我說刑訊逼供。」張瑾睨著鬧得最凶的柳晟,「柳大公子不認可我幹辦處的犯人和供詞,莫非是知道兇手是誰。」
柳晟詞窮,惱怒地剮了張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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