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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喬虎軀一震:「難道你去學了士族貴女和寒門書生的戲,親自唱給尤伯母聽?」
「當、然、沒、有。」席臻氣死,「我是陪我阿娘聽戲。」
還好,還好。駱喬鬆了一口氣。她還是不太能接受小夥伴親身上陣去唱戲的,就剛才他說話怪裡怪氣的,就讓她拳頭都硬了,唱戲還了得。
「走了,走了,馬車已經備好了。」席臻拉著駱喬的胳膊往外頭走,「小驕驕呢,叫上他一起。」
「走去哪兒呀?」駱喬問。
「去瞧杜鴻漸啊。」席臻驚訝:「你不好奇杜鴻漸嗎?」
駱喬更驚訝:「我為什麼要對一個俘虜好奇?」
「一個讓兩國爭得面紅耳赤,又讓兩國都嫌棄萬分,的俘虜。你難道不好奇?」席臻後退半步打量駱喬,「你不是駱鐵牛,何妨妖怪,竟敢附於活人之身,看我不打得你現原形。」
駱喬:「……」竟然學她說話!
駱喬:「要不是看你是柔弱的男孩子,我早就一拳給你了。」
席臻不服:「我一點兒也不柔弱,我已經練完十式五虎槍第五式了。」
駱喬一掌把旁邊的木樁打斷。
席臻:「……好吧,我很柔弱,鐵牛大王,你要保護好我。」
鐵牛大王滿意頷首。
席臻又說:「鐵牛大王,你故意把木樁打斷,被林嬸嬸看到了又要賠錢,你的月錢應該透支到二十歲了吧。」
駱喬:「……」胡說,明明只到十九歲。
「哈哈哈哈哈……」席臻爆笑。扳回一城,耶!
「走了,走了,不是要去瞧杜鴻漸麼。」駱喬扯著席臻往弟弟駱意住的院子走,「叫上驕驕,還有小武,一起去。」
四個小孩兒集合,跟林楚鴻道明緣由,正好林楚鴻本就預備今日帶著兒女前往魯郡。一來是夫妻二人幾月未見,二來回來了也要去拜訪席豫的夫人尤子楠。
席臻昨日臨近晌午從魯郡出發,快馬加鞭趕了大半天的路晚間才到東平郡,今天又折回魯郡。
「你叫人送個信也行,來來回回跑,別回頭累著你這麼個柔弱的男孩子。」駱喬騎著馬走在馬車邊,接過馬車裡的駱意遞出的果子,分了一個給席臻。
看在果子的份上,席臻忍了「柔弱的男孩子」,吃完果子,擦擦手,控著韁繩跟駱喬並駕齊驅,道:「我二哥近來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不是督促我讀書,就是督促我習武,還總嘲笑我,總是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怎麼怎麼樣』,特別討厭。」
「為什麼啊?」駱喬不解。席二哥不是嫌棄他們小孩兒幼稚,不愛跟他們玩兒,怎麼盯上席臻了。
「你說我二哥是不是未老先衰啊?」席臻很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的二哥憂慮,「一般不都是知天命年紀的人才會說『我當年怎麼怎麼樣』、『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怎麼怎麼樣』,竹文街上的王家鋪子的王媼就是這樣,她最喜歡坐在店門的跟小孩兒們說她當年了。」
駱喬哈哈大笑:「要是讓席二哥知道你把他跟王媼類比,你就完蛋了。」
「你不說我不說,我二哥怎麼會知道。」席臻凶神惡煞威脅,「要是我二哥知道了,那一定是你說的,你就完蛋了。」
「好好好,我保證不說,我跟你是一邊的啊。」駱喬舉手做投降狀。
「這還差不多。」席臻接著又憂慮自家二哥,「你說,是不是我大哥馬上要去荊州了,我大哥二哥一向焦不離孟,大哥一走,二哥沒了生活的重心,所以就變得怪怪的。」
駱喬皺著臉:「我沒覺得席二哥怪怪的,我倒是覺得你說的話哪裡怪怪的。對了,席大哥為什麼去荊州啊?」
「你不知道?我大哥選官了,荊州治中從事,半月後就要出發上任。」席臻道。
七品治中從事?
在荊州?
宋國共二十一州,每州置刺史一人,掌州中民生。然絕大多數的刺史還帶著都督的稱號,既掌民生,又掌兵權。
就比如,兗州刺史席豫。
荊州卻是少有的軍政二權分管的州。軍權由都督江公武執掌,政民由刺史長孫剛握著。
這是朝中門閥制衡之後的結果,江公武是席榮一手提拔上來的,長孫剛是柳光庭妻子沒出五服的從侄。
席豫長子席頌將要上任的這個「治中從事」,是一州居中治事、主眾曹文書之職,在刺史不在州中時,代行長官事。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一般,這個職位任命的都是本州長官信任甚至心腹之人。
「咱們兗州怕是要來新人了,很可能是來監軍的。」靠著馬車車窗坐的駱意說道。
駱喬和席臻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看向駱意,齊聲問道:「誰想插手兗州兵權?」
「不知道。」駱意搖頭,可愛的小臉漾出一個笑,「總歸就那麼幾個人,看是誰來,就知道了。」
席臻不爽道:「我們兗州直面東魏威脅,平常軍費給得拖拖拉拉,安插人手就積極得不得了,煩死了。」
「監軍監軍,倒是想辦法多給些錢讓我們招兵買馬收復豫州啊。」駱喬也很不爽,「前幾年來了個監軍,屁都不懂,還到處指手畫腳。我去大營找我阿爹,你們知道他怎麼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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