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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使被忍無可忍的駱喬狠狠捶了。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我斬你了嗎, 我是在捶你。」駱喬說著又是一拳, 「你們早開城門投降,有這麼多屁事麼, 再囉嗦就把你扔護城河裡讓你泅回去。」
來使被打得嗷嗷叫,鼻青臉腫地回去, 總算是消停了幾日。
駱喬打完拳,整個人舒爽了不少。
諶夫子教她:「上位者需要有一定的容人之量。」
駱喬睜圓了葡萄眼:「我年輕不懂事,況且只是一個小小的隊長, 偶爾小肚雞腸一下, 想必大家都會體諒我。」
諶夫子:「……」不體諒你的是不是就是小肚雞腸?
高鳳岐如此折騰目的是想看宋國的誠意, 宋國能夠拿出多少誠意來,他就會酌情給出多少籌碼。
他在東魏經營多年,他手上的籌碼不信宋國不心動。
他的人被駱喬打得鼻青臉腫回去後他消停了幾日, 不是因為他怕了駱喬的鐵拳, 而是兗州送來了他夫人救命的藥材。
「夫君,是妾身拖累你了。」服過藥後, 高夫人睡了半日,醒來看著稍微好了一些些,至少有了些力氣說話,之前她是整日整日昏睡。
「你我結髮夫妻,合該同甘共苦。若不是我……」高鳳岐停頓了許久,握盡妻子的手,「你的病也不至於拖這麼久。」
兩人少年夫妻,自是情深。
高肖看著父母鶼鰈情深的模樣,黯然地轉過了頭。
他的妻兒被送去了岳家,如今父親要投降,他害怕鄴京不能將他們父子如何會把怒氣轉嫁到他的妻兒身上,萬一他的岳家為自保拋棄了他們母子,高肖不敢想像後果。
這時候,高胥就幸災樂禍了,先頭他還因為父親厚此薄彼把老大的孩子送走而生氣大鬧。
「福之禍所倚禍兮福之所伏。哎呀呀,不到最後一刻,還真不知道是吃虧還是占便宜呢。」高胥說著風涼話,甚至還開心得哼出小調來,然後他就被父親給訓斥罰了禁足。
這下就輪到高胡哈哈哈,幸災樂禍了。
高鳳岐準備了幾日,在二月初二這天,打開了上蔡郡城東城門,放下吊橋,請兗州軍入城。
駱喬全副武裝,騎馬走在最前頭,身邊跟著先鋒軍精銳,後頭車駕有十,分別坐著此次談判的主副使以及主簿書佐等,由三千精兵圍繞護衛。
上蔡城東主街上兩邊列著士兵,上蔡百姓們密密擠在士兵身後看著城門的方向。
辰時初刻,駱喬入城。
「這……這就是煞星?」
「看不出來呀。」
「模樣長得挺好。」
駱喬目光掃過街兩旁,議論聲戛然而止。
待她走過了,圍觀百姓才猛地吸了一口氣。
沒錯沒錯,是傳言裡吃人的煞星沒錯了,眼神太嚇人了,感覺再被多看一眼就會死。
高刺史要投降的消息早就在上蔡城中傳播開來,百姓們看到緊閉近半年的城門終於打開,眼淚都出來了。
這半年的日子真的是太苦了,且越來越苦,城中每日都有人死,城南的一處破舊空宅被臨時用力當義莊,屍體堆得沒人敢靠近此處。
百姓們其實不關心天頂上的的皇帝姓甚名誰,他們背負著繁重的稅賦徭役,在這亂世里為了吃飽穿暖就已經用盡了全部的精力,他們更關心的是官府會不會又辟課目徵稅、會不會再加徭役兵役。
高鳳岐經營豫州的這些年毀譽參半,豫州百姓對他談不上多愛戴,尤其是在隔壁宋國治下州縣田稅銳減後,這幾年州中怨言從未斷絕過。
如果頭頂的天換了,能夠讓他們吃飽穿暖,哪怕是煞星也沒有多可怕。再說,豫州原本就是宋國的國土,他們原本該是宋國子民,是漢家子民吶!
「駱煞星!」
人群中不知誰忽然喊了這麼一嗓子,駱喬循聲看過去,聲音沒了,一片安靜,被她看著的豫州士兵和百姓都很緊張,生怕她發怒暴起吃人。
究竟是哪個蠢貨亂喊亂叫,不要連累無辜的人啊!!!
「駱姑娘!」這時,另外一個方向想起了呼喊聲,喊了一聲後頓了頓,接著不斷高呼起來:「駱姑娘!駱姑娘!」
有一個聲音開頭,陸陸續續又零星加了幾個,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齊呼:「駱姑娘!駱姑娘!駱姑娘!」
就有些莫名其妙。
席瞮掀開車簾朝外頭高呼的百姓看去,好笑地發現許多百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喊「駱姑娘」的意義何在,反正跟著大傢伙兒喊就對了。
可這一聲聲的「駱姑娘」傳到州府衙門裡高鳳岐等人的耳朵里,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治中從事發出心靈的疑問:「那個煞星……如此受愛戴嗎?」之前不是在傳她是要吃人的麼。
在場沒人有能回答治中從事,無論真假,對他們都是不利的。
駱喬其實也有些懵,但不妨礙她抬頭挺胸接受上蔡百姓的歡呼。
誰說她是煞星,這不挺受歡迎的麼。
席瞮聽著一路的歡呼,對於高鳳岐的談判更多了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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