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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施、何:「…………」
好話不說,盡說喪氣話,這種人可真討厭。祁、施、何很討厭沈閱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可轉念一想,建康就木堡一事問責,首當其衝的就是徐州刺史和蘭陵郡郡守,沈閱經營了三年的官聲恐怕就毀於一旦了。這麼一想,三人又對沈閱產生了一絲同情。
也難怪兗州派人來要求一塊兒出兵時,沈閱是贊成的,事關他的前途啊。
沈閱浴著三人同情的目光,內心毫無波動。
建康若是問責,他們以為他們能逃得掉?
別人不說,施象觀是絕對不能的。
一切都得看兗州有沒有憐憫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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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豫在駱衡稟報之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向建康送奏牘,他叫來府中幕僚商議了幾句,言語間隨口讚揚了駱喬兩句。
很快,小神童大破鄒山木堡的傳說蔓延開來,食肆酒樓里繪聲繪色地講述小神童的豐功偉績,經過一定的藝術加工,小神童又有了新的神奇之處——比如,單手停滾木礌石,一拳爆深山木堡。
百姓們喜聞樂見,食肆酒樓等地但凡說小神童的故事,必定場場爆滿。
「查到了嗎?」席豫問手底下專司情報的執事。
執事點頭:「府里送出去過一封信,送信之人是方牧方先生。」
「他?」席豫挑眉。
執事道:「方先生給建康故友去信,信看似一封,實則到建康後一分為二,其中一封送到了建康一家名叫環翠閣的青樓,交到環翠閣都知娘子董敏手上,沒多久,就傳出了小神童破木堡的傳言,且說那木堡私鑄銅錢。」
「沒說私鑄兵器?」席豫問。
執事搖搖頭。
席豫頷首,揮手叫執事退下。
執事猶豫了片刻,問道:「使君,不抓了方牧嗎?」
席豫說:「不必,留著他。」
執事不敢再多言,退了出去。
席豫搖搖頭,沉吟道:「方牧,腦子轉得快,卻衝動易怒,是真是假?」
當初方牧苦苦自薦,席豫不喜此人激進的性子懶得理,是魯元善幫方牧說項,席豫給魯元善一個面子留下了方牧。方牧此人進府後卻處處與魯元善不對付,看起來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這匹狼……有點意思。
席豫嗤笑了一聲,攤開紙,也不叫侍從,自己動手磨墨,準備寫要送去建康的奏牘。
既然有人這麼用心良苦地拿個孩子作伐子,想把兗州架在火上烤,他也不叫他們失望,就要給駱喬請功。
孩子值得。
第66章
《小神童剿匪記》第二季風靡建康各處食肆酒樓、茶舍瓦子、秦樓楚館時, 兗州為駱喬請功的奏牘送到了皇帝聞燮的案頭。
奏牘上沒有詳細描述,但從頭到尾都是在說駱喬以一己之力大破鄒山木堡,不僅兗州軍毫無傷亡, 更是因突如其來地攻山讓木堡中的重犯來不及逃跑, 被一網打盡。
然後呢?
沒有了。
木堡里究竟有什麼重犯,兗州查出來什麼東西, 一概沒說。
請功奏牘就真的只是請功, 皇帝看完後都氣笑了。
「席家這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聞燮把奏牘往桌上一扔, 靠著憑几,一手撐著臉偏向曹邑站著的方向,像是在對曹邑抱怨, 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曹邑說道:「陛下, 何不請席司徒入宮奏對?」
「用不著。」聞燮擺了擺手,「席榮會如何說, 朕猜得到,沒必要聽他說出來。」
曹邑便不再多言, 看皇帝叫內侍把請功奏牘放在要壓下的那一沓里,垂下了眼眸。
奏牘被壓下,翌日朝會上也沒有人提及此事, 皇帝一直盯著席榮, 就看他有沒有話說, 然而席榮提都沒提一句,反倒是說起江、湘二州入夏以來乾旱少雨之事。
「江州刺史馬申、湘州刺史左時接連上報朝廷,初春之時已有少雨傾向, 時值稻田拔節, 如此少雨,今年的產量恐怕不會理想。」席榮頓了一頓, 接著說:「若久旱,恐大飢。」
他話音未落,殿中就已經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江州與湘州北一同被叫做江右,是宋國非常重要的糧倉之地,江右少糧,則國大荒。
而湘州是個多雨潮濕之地,如今竟也上奏少雨,國內其他州郡又是何種情形,只有江、湘二州少雨,還是其他州郡也是一樣?
皇帝神色一正,問道:「依二州上報之情形,諸卿以為該如何?」
柳光庭道:「臣以為,先應拍欽差前往二州查實,若旱情真如二州刺史所言那般嚴重,朝廷要儘快準備賑災。」
說到賑災,戶部尚書就不能再安靜了,說了一大通朝中要用錢之處,最後的總結就是——國庫空虛,能用於賑災的錢糧不多,除非削減一些費用,比如先暫停修建彭城郡行宮。
行宮停建,那工部尚書可就不能當做沒聽到,直說彭城郡乃龍興之地,武帝潛邸破舊不堪,不修有損宋國顏面,要削的話,合該削某些州的軍費。
削減軍費,兵部尚書聽了大怒,指著工部尚書罵他包藏禍心,又說他肯定貪了修行宮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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