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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岐尚且還能穩得住,說道:「無妨,咱們上蔡城高池深,攻城代價太大,否則駱衡等也不會只圍不戰。駱喬來了便來了,駱衡不同意發兵,她一個人還能攻進城來不成!」
眾官吏甚覺有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半截。
治中從事又氣又怕地喃喃:「究竟是誰給駱喬傳的『煞星』名頭,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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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東魏軍里的「煞星」名號還是我以前叫人傳的,這事你得謝我。」杜曉對駱喬說。
駱喬皺了皺鼻子:「杜將軍,我可太謝謝你了。」傳得可真難聽。
想她這樣一個能文能武、高自標持、神姿高徹、亦溫柔甜美亦威猛霸氣之人,如瑤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譬諸寶劍,則世之干將也。
卻被叫「煞星」。
她可太委屈了。
第197章
高鳳岐投降的消息按照諶希得的計劃在元節前夕, 藉助幹辦處之手飛快傳開了。
所謂寒冬萬事休,元節無論在朝在野都是一年之中最重大的日子,陰謀詭計少不得為元節讓路, 如此, 席司徒針對豫州的部署便更從容。
高鳳岐特意選在臘月二十遣使談判,也是如此考慮的, 他得牽制鄴京, 不能叫鄴京占豫州絲毫便宜。
鄴京聽聞高鳳岐投降的消息氣得不行, 爭奪皇位多年的皇子們竟罕見聯合了起來,去宮中道觀找皇帝,請他對宋國下發國書。
東魏皇帝霍協已經十分蒼老了, 這幾年他幾乎不管政事, 沉迷仙丹,每每吃下仙丹就覺得自己仿佛又年輕了, 尤其是在幾個月前他臨幸的一個宮妃查出有孕後,他覺得自己可太寶刀未老了, 就把給他煉丹的方士封為了國師,流水的賞賜送去。
霍協過於信重國師,由著國師把鄴宮搞得是烏煙瘴氣, 不過他自己都不管朝政, 國師不太能插手朝中事務, 倒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會兒,東魏皇子們一齊來找霍協,國師知道後故意叫童子把他們攔在了雲仙觀外, 叫他們乾等, 誰讓這些皇子沒一個尊重他這個國師的。
東魏皇子們氣得不行,在心中大罵妖道, 卻拿國師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們甚至懷疑,在雲仙觀里煉丹修道求長生之人究竟還是不是他們的父皇,別是妖道叫人冒充的,他們的父皇其實早就駕崩了之類的。
鄴京為豫州憂煩,帶兵一同包圍上蔡的施象觀也是十分惱怒。
「憑什麼是駱季平!幾個主將,高鳳岐竟然找上他!」施象觀又在帳中發脾氣,他已經生氣三日了,要不是大軍還是在作戰狀態,他就想去找駱衡理論理論了。
「就是,咱們徐州哪點兒比兗州差了,咱們徐州可是龍興之地。」一名幢主不僅不勸,還拱火。
正要勸說施象觀的軍師被搶了話,還是被這樣的話搶了,不悅地乜了那幢主一眼。
這話可真是說到施象觀的心坎里了,徐州因是龍興之地一直覺得自己高一等,除了建康,就沒有徐州人看得起的州,其他州都是土包子泥腿子。
他兗州憑什麼敢在徐州面前抬頭說話!
施象觀立刻寫信叫人送去彭城郡遞給刺史黃進,在他的信里,高鳳岐不是主動遣使找駱衡談判,而是駱衡半路攔截的,極盡顛倒黑白之能事。
他敢這麼胡說八道,是篤定徐州刺史黃進會站在他這邊,畢竟黃進看兗州的席豫早就不順眼了。
施象觀對豫州事務如此積極,是為了推他的本家兄弟上位豫州刺史,到時候他們一東一西夾著兗州,遲早能把兗州這塊沃土收入自己囊中。
如施象觀這般盯著豫州的人可不再少數,豫州現在就是一塊肥肉,尤其是在洛州司牧上爭鬥失敗的,對豫州盯得更緊了。
這個元節許多人估計都過不好了。
建康京,席司徒府。
今秋述職後,席瞮就卸下了湘州刺史一職,回到建康掛了一個閒職。席榮早就告訴他準備調他任豫州刺史,這幾個月閒在家中他叫人收集了一些豫州的地誌來看。
朝中並不知道對豫州席榮已經有了安排,或許有些人知道,但這不妨礙他們打豫州的算盤。
選派洛州官吏時,朝中眾臣就已經打出狗腦子了,輪到豫州,只會比之前打得更激烈。
敏銳如謝禹珪,在他的長孫謝襄前往湘州出任別駕時就已察覺出席榮的安排一二來,等謝襄勝任湘州刺史,而幹得好好的席瞮回建康無所事事,謝禹珪基本上已經確定了。
他暗示手底下的人不用盯著刺史之位,著力推謝家小宗一位很有才能的郎君出任豫州治中從事。
在宋國的州官體系之中,一州之長為刺史,刺史又有刺史和刺史領兵者的區別,譬如兗州的席豫就是刺史領兵者,統領兗州軍政大權,又譬如荊州,有刺史和都督,江公武為都督掌軍權,另有刺史掌政權。
在刺史之下,為刺史副官者乃別駕,初是輔佐刺史,後變成制衡刺史,刺史強則別駕弱,別駕強則刺史弱,因此大多州里刺史與別駕是互相防備的。
而刺史真正的心腹佐官為治中從事,在刺史不在州中時可代理州中事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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