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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這山賊怎麼這麼橫,誰都敢殺。」
「那人可是河東柳氏的,聽說是去兗州監軍的,居然在咱們徐州的地界兒上被山賊給殺了,你們說這事……」
「聽說咱們徐州刺史聽到消息都暈過去了。」
「咱們刺史那麼大年紀了,真的是聽到消息暈過去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死的可是河東柳氏,這建康問罪下來,咱們徐州啊,要倒大霉了。」
「你們不知道吧,不止我們徐州要倒大霉,荊州也要倒大霉了。」
「怎麼說?怎麼說?」
「嗨呀,別賣關子了,快說。」
「我聽說呀,襄陽席氏的郎君,就是要去荊州上任的那個,才到荊州地界兒也遇上山賊了!」
「什麼?!」
「這些山賊膽子可真大!」
「席氏郎君也死了?」
「那倒沒有,好像是受了點兒傷吧,具體我也沒聽別人說。」
閒聊的幾人一陣唏噓,嘆道:「那小神童真該把山賊都剿了,這些山賊可真猖狂。」
「可不是麼,就販布那個丁大,你們不知道哇,他前些日子也叫山賊劫了,貨全損了,這一年又白幹了。」
閒聊的人義憤填膺地咒罵山賊不得好死。
姚瑩叫僕役去請護送她們的鏢頭來,拜託他去打聽一下河東柳氏被山賊劫殺之事。
「娘,那人被山賊劫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還要去打聽?」駱鳴雁不解。
姚瑩示意等回到船上再說。
杏春堂的大夫給看了診抓了藥,姚瑩也沒心思再逛彭城郡,回到船上等鏢頭的消息。
並對女兒解釋:「那人的生死跟咱們母女沒關係,可跟你四叔一家有關係。你沒聽說,那人是去兗州監軍的,卻在路上被山賊劫殺,朝中的柳侍中豈能善罷甘休。」
駱鳴雁道:「可那是山賊殺的,又不是四叔他們殺的,那柳侍中不能不講道理吧。」
姚瑩摸著女兒的頭,嘆道:「娘這就是要告訴你,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沒到道理可講的,有理也是無理。」
駱鳴雁問道:「那我們還去兗州嗎?」
姚瑩道:「去,你娘我都托人在魯郡買了個宅子了。」
駱鳴雁徹底死心。
去吧,去吧,去哪裡都好,嫁給誰隨便,反正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回建康了,在哪裡都一樣。
第60章
兩位朝廷命官幾乎是前後腳被山賊劫道, 還都是士族子,巧合得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更能叫人吃驚的還在後面。
接連好些個州縣都上報了山賊之事,言百姓們都在議論紛紛, 消息傳得之快之廣, 委實不同尋常。
還聽說,柳氏郎君身隕的消息傳回建康時, 他父親直接在朝堂上就暈過去了, 醒來後, 劍指席榮席司徒。
席榮一派豈是示弱之輩,不糾纏是誰殺了柳氏郎君,御史台將那身隕的柳氏郎君枉法的罪證當廷奉上, 就差沒有直說那柳氏郎君死有餘辜。
柳光庭一派自然不會認下這些罪證, 直說此乃偽造。
雙方爭論的焦點從誰害死了變成柳氏郎君究竟有沒有枉法。
偽不偽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柳氏郎君人都死了,這些罪證的真假還重要嗎?
這一局, 是柳光庭輕敵,敗得不冤枉。
局面對自己不利,柳光庭暗中叫人進言, 言各地山賊橫行, 騷擾百姓, 該下令剿滅山賊才是。
此言得到不少人附和,爭論的焦點又回到了山賊之禍本身。
附和之後,卻並沒有著落。
剿滅山賊, 為民除害, 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山賊的規模, 所在山林的地形,戰力如何,以及背後有沒有人等等,太多的東西問摸查清楚。
而且,各州的兵源不一樣,有的戰力強如荊州兗州,有的弱得別說是兵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還有就是調兵的錢。
每一次軍隊調動,每一次戰爭,都意味著大筆的銀錢支出。
連年戰爭,即使是最富庶的宋國也難以支撐。加上修行宮,修園子,皇族宗親各種讓平頭百姓難以想像的奢侈生活。戶部尚書一筆一筆當場算給眾人聽,就問哪裡還有錢能挪給剿匪?!
「那怎麼辦?總不能就不管吧?!若因此而民怨沸騰,恐怕又是一次起義。」
「也不能這麼說,不是不管,而是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究竟要怎麼個從長法?我們能從長,百姓能嗎?你們是沒聽到百姓們的議論嗎?」
「那百姓議論不就議論,無知百姓知道個什麼啊!」
「好,那我就說,萬一因此發生了起義,該怎麼辦?!我們宋國真不會被他國恥笑?!」
這話讓眾臣皆沉默。
許久,忽然有一人發言:「如果,下官是說如果。咱們的小神童不是剿滅了太華山山賊,被百姓追捧,為山賊忌憚。我們可以讓小神童去剿匪,想必山賊聽到她的名號,就直接投降了。」
此人越說越覺得可行,暢想種種小神童一報名號,山賊就棄械投降的美好畫面,說得停不下來。
等他終於停下來,就見廷上文武百官都有各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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