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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喬人在聞震親迎隊伍里的消息已經飛進各府里。
南康王?
駱喬?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怎麼就聯繫在一起了?
從平國公府那邊算的輩分?那也拐得太遠了吧!
還是說,席家有什麼打算?
第157章
天下大亂, 群雄並起,近三百年時間裡出過不少驚才絕艷之人物。
比如,百步穿楊名將陳石;十死無生女殺手雲信;不測之才謀士裴庸等等。
每一位的橫空出世, 都在歷史的畫卷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每一位在他們活躍的皆是為人關注為人追隨為人忌憚的。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碾過無數的塵埃, 天下四分近百年, 終於又有一人橫空出世, 教天下人為之側目。
這就是駱喬。
自打她到了建康京,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她每日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 這些人怕是比她本人還清楚。
駱喬幾次出入司徒府,除了第一次, 後面都是空手進去滿載而歸,今天拿走一把長.槍, 明天帶走一箱兵書,後天牽走一匹神駿寶馬,用含光對宵練說的話就是「姑娘像是打秋風的窮親戚, 可勁兒地搜刮別人家的好東西」。
與司徒府的幾番往來, 建康京里人人皆知席司徒極為看重駱七姑娘, 不少人甚至覺得駱七的動向就是席司徒的意思。
就如此時,她作為親友行在南康王親迎的隊伍中,引得無數人猜測是不是席司徒抬舉南康王。
一些喜好鑽營之人就坐不住了, 火急火燎地提著賀禮上南康王府道賀, 門庭寂寂的南康王府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
明德宮和彭城王府聽說了,被問到要不要親往道賀, 皆搖了頭。
「賀禮送去就行,老二還用不著孤親自去道賀。」太子如此高貴地說。
「本王被勒令在家中籌備婚禮,哪有空去二哥的婚禮,又不是沒有送賀禮。」聞紹滿肚子怨氣。
聞震的腿疾總是叫人看輕於他,皇位之爭他早早就被出局,朝堂上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有些人就想不明白,席司徒抬舉南康王究竟是為了什麼。
卻沒想過,所謂「抬舉」都是他們臆測出來的。
駱喬的一舉一動究竟是不是席家的意思,至少她本人不這麼認為。
「現在的人都在想什麼呢,我做的任何事當然只能是我自己的意思。」親迎回來後,駱喬牽著弟弟圍觀婚禮,跟姚載說話。在九十九斤都是反骨的年紀里,她可是相當霸道自我的。
——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擺布我,除了我自己。
「想像力太豐富了。」駱喬嘖嘖搖頭,諷刺道:「有如此想像力,不如去寫話本排戲曲,娛樂百姓。」
「你與席家來往頻繁,席司徒多次贊你,總不免叫人多想。」姚載說道。
王府里忽然來了這麼多人觀禮,不少人連名字都難道出,平國公肯定是要幫南康王去打聽發生了何事,得到的種種消息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駱喬嗤了一聲:「心裡有鬼的人才會多想。」
姚載偏頭看著駱喬,幾年未見,他這個表妹變得鋒芒畢露,雖說她的確有才可恃,但總歸不該如此高調。姚載尚讀《中庸》,為人處世常以此為準則,有心想勸駱喬幾句,可二人即便有表兄妹之親,也無甚情誼,姚載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
「不過,」駱喬一個大轉折,「我姐弟二人來給南康王賀喜,的確是席大父同我們說的。等回去後,祖父定然沒有好臉色給我們看。」
姚載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抿緊的嘴角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難道真叫旁人猜中,席司徒是在抬舉南康王?南康王因腿疾早無緣皇位,席司徒抬舉他的目的究竟為何?
南康王都已避世如此,還不能放過他嗎?
「載表哥不必想太多。」
一個軟糯的童音打斷了姚載的思緒,他低頭看向駱喬身側的男孩兒,駱喬的弟弟駱意,說是從小身子就不好,這還沒到隆冬就裹著厚厚狐裘整個人毛茸茸的一團。
小孩兒仰著可愛的小臉對他笑了一下,說:「我們此番前來,是為了大姐姐。」
「鳴雁?」姚載微訝,「鳴雁怎麼了?」
駱意道:「我們喚南康王一聲『表哥』,是跟著大姐姐喚的。」
雖然也拐了好幾個彎,聞震和駱鳴雁還是有微薄的血緣的表兄妹,駱鳴雁再有半月就要嫁與彭城王,這一樁婚事背後的算計大家心知肚明。
他們阻止不了彭城王娶駱鳴雁,就只能幫她加重身後的砝碼,好叫彭城王有任何動作都要三思而後行。
姚載明白了這姐弟二人是要把南康王也捲入局中,兩方相爭怎比得了三方制衡,朝中儲位穩定政局穩定,邊塞收復失地之時才不會被後方所累。
「南康王的腿……」姚載苦笑。
「前朝亦有跛足皇帝、獨眼皇帝,載表哥又怎知南康王不行。」駱喬眉尾一揚。
姚載微愣。
聞震受傷延誤了治療,被御醫下定論今生都無法站立,原本聚在平國公身邊支持聞震的寒士新貴們紛紛鳥獸散,各自投奔前程,聞震那時候也不過是個總角孩童,知曉這些後不哭也不鬧,默默地少出現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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