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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駱喬點了下頭,靠著憑几,語氣淡淡地說:「所謂一力降十會,首先得要有絕對的實力。」
這些年聞敬多次示好,駱喬不為所動,她不想攪合進建康的皇位之爭,沒意思得很。
可這次的事給她一個當頭棒喝,有些事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根本避免不了。
式乾殿的那把椅子上坐著的人是誰說重要也很重要,至少得是一個不會在她在前線打生打死的時候背後使陰招的。
要征戰天下橫掃三國,不僅要有橫掃三國的實力,還得有橫掃三國的權力。
「姐姐覺得南康王如何?」駱意問。
駱喬搖頭:「沒相處過,不能定論,待到建康再看罷。」
「其實,無論是南康王還是五皇子,哪怕是東海王,誰都一樣,姐姐覺得像席司徒那樣的,會在乎皇位上坐著的人是誰嗎?」駱意擼著駱找找擱在他膝上的虎頭,語氣漫不經心。
駱喬詫異挑眉:「那你為什麼看準五皇子?」
駱意揉著駱找找額頭上的「王」字,笑著說:「姐姐不覺得以五皇子的開局條件,拱他上位,是一件很具挑戰性的是麼。」
駱喬無語了片刻,弟弟這性子是長歪了吧,小時候明明很乖巧可愛。
肯定是諶夫子教的。
第237章
「王妃, 王妃,駱校尉已經到城北的十里亭了,至多還有半日就能進城。」侍女顧不上規矩, 一路小跑到了正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駱鳴雁。
「真的?!」駱鳴雁猛地站起來, 往外走:「快,隨我去前堂。對了, 世子呢, 還在前堂跪著嗎?」
「乳娘已經勸世子去休憩片刻了, 」侍女心疼地說:「可憐見的,世子還那么小,整日整日跪靈, 奴婢真怕他的腿受不住。」
駱鳴雁面上的喜悅之色略淡了些, 輕聲道:「這都是他為人子應該做的。更別說王爺在時最是寵愛他,還親自為他啟蒙。」
侍女自覺說錯話, 忙跪下請罪。
「罷了,」駱鳴雁嘆口氣, 「這些日子你們跟著我也是擔驚受怕的,只是你們需記著禍從口出,王爺不在了, 可沒人再給你們撐腰了。」
聞紹縱然有千百個不好, 但被他護在羽翼下的人腰杆都比別人硬, 府里的僕役都比別家的要囂張。
而駱鳴雁現在自身難保,下人們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主僕沉默著到了前堂的偏廳,才坐下, 乳娘牽著聞瑾過來。
小家伙看到母親端端正正行了禮, 才挨著母親坐下。
遭逢大變,斬衰在身, 不到一月小家伙原本胖嘟嘟的小臉瘦都有些凹陷了,性子也不似以往活潑。
「阿菟,娘常跟你說的姨母就要來咱們家了,見到要叫人哦。」駱鳴雁輕聲細語叮囑兒子。
小家伙沒睡夠本有些呆呆,這會兒圓溜溜的雙眼一下亮起來,仰頭問母親:「是那個好厲害好厲害的喬喬姨母嗎?」
他兩歲的時候駱喬來過建康,他是見過喬喬姨母的,但那會兒他實在太小了,一點兒印象也無,這幾年聽駱鳴雁常說起喬喬姨母如何勇猛厲害,他好奇極了。
「娘親,我會乖。」聞瑾拍拍小胸脯跟母親保證,然後亮晶晶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門外。
駱喬等人此刻還在十里亭等待入城的旨意。
她這一套威逼朝堂、無詔入京自然不會讓皇帝高興,不止是皇帝,朝中不少大臣對此亦頗有意見,認為她這是恃功驕蹇,此風斷不可長。
他們說著,目光隱晦地投向席榮,意思不言而喻。
「諸位若也能開疆拓土,恃功驕蹇我也給你鼓掌。」席臻諷道。
他這幾年被拘在建康京,其他長沒長進不知道,嘴皮子是越來越利索,是吵架……不是,是朝堂辯論的一把好手。
「將士在外浴血奮戰,咱們在建康坐享太平的,拖了前線將士的軍餉軍備就算了,別叫將士們寒了心吶。」席臻不曉得從哪裡學來的陰陽怪氣,特別討打。
御座之上的皇帝如何聽不出,席臻這是故意點他,席臻緣何如此大膽,還不就是……
聞燮把目光投向列班最前的席榮,心裡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只能下令讓致果校尉駱喬入宮覲見。
這旨下得,教他憋屈得很。
這種憋屈還不是以前幾十年那種面對席榮、柳光庭等把持朝政的權臣之流無能為力的憋屈。
再不願承認,席榮之流在他面前是猶如高山一般的存在,他想要征服想要把他們都踩在下腳。
可駱喬,一介女流,區區七品校尉,只力氣大,家世平平,竟將他逼迫至此。這就像螻蟻伸出一隻腳把大象絆倒,大象能不憋屈麼。
皇帝手諭飛馬送到十里亭,駱喬、駱意正在同聞敬說話。
駱喬接了手諭,對聞敬略一奉手,道:「我初次入式乾殿,還請五皇子多關照。」
聞敬笑嘆:「高羽這算是『所託非人』,我是一次都沒去過式乾殿。」
就皇帝這手諭里,明知五皇子是同駱校尉一同來的,卻隻字不提五皇子。
「既然都是第一次,那咱們就互相關照。」駱喬翻身上馬。
看似隨意說的這一句,卻叫聞敬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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