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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得了東西十分感激,還會給他們通風報信下個村落是個什麼情形,還有縣城裡的情況,縣令和主簿都是個什麼樣的狗東西,諸如此類。
就離譜。
「孟子有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原來是這麼個道理,」駱喬大馬金刀地坐在瓦亭縣衙大堂里,發出如此了悟:「不愧是亞聖。」
「隊長,糧放完了,縣令這些人怎麼辦?殺了?」一名火長進來問駱喬。
駱喬想了想說:「給縣令收拾個包袱,讓他去白馬給郭庭告狀去。咱們做了好事,也得叫天下人知道。」
「那這縣城咱們就不要了?」
「咱們才這麼點兒人,你覺得能抗得住郭庭的大軍。這縣城這麼好打,你說輪到郭庭會不會也很好打。」駱喬臉一板,「忘了我們出來的任務是什麼了?」
瓦亭縣實在是很小,進出只有一條路,從西出瓦亭三百多里就是東燕郡,郡里布置了兵力策應白馬,瓦亭到東燕郡沒有官道,都是密林和林中的羊腸小道,不熟悉路很容易被人在林中伏擊。
正因為這天然屏障,豫州的防禦才沒有推進到這個小縣城來,戰場也輪不到這裡,打下白馬,瓦亭自然而然就歸屬了,打下這裡盤踞則會受到白馬和東燕郡的兩面夾擊,且補給也是個大問題。
精兵小隊一路搶搶搶,太順了,難免有人會心思浮動,想掙個大功。
「放完糧就整隊,咱們要走了。」駱喬低頭看輿圖,「接下來咱們去涼城。」
涼城在白馬北面,他們去涼城的話不走白馬的官道的話就得走山林。
「不走官道,」駱喬對小隊說:「咱們走山林,把白馬周圍的地形全部摸熟摸透,等攻打白馬時,咱們就是頭功。到時候……」
「嘿嘿嘿……」小隊的士兵們心照不宣地笑了。
小隊離開了瓦亭縣城,還是一路「劫富濟貧」,往涼城縣方向移動。
七八日後,兩鬢塵土、十指黢黑、衣裳破爛的瓦亭縣縣令一路餐風飲露地終於到了白馬縣郭庭部大營,求見都尉郭庭。
「郭都尉,救命吶!」瓦亭縣令一見到郭庭,立刻淚如雨下,好不悽慘。
縣令進營之前就被盤查過,將瓦亭縣的遭遇說了一遍,盤查的士兵報與郭庭,他立刻叫人把縣令領了進來,問道:「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
縣令將他知道的遭遇的都事無巨細說了出來,甚至還有不少自我發揮添油加醋。
「山匪?」
郭庭心中起疑,他調任白馬大營後,為打兗州做準備,第一時間派兵把白馬縣周圍的山匪清理了一遍,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股逃戶亂民罷了。
怎麼還有山匪,人數還過百?
「你再細說一遍,任何細節都別落下。」
縣令便又再說了一遍,在他說到「領頭之人模樣俊俏,力氣卻極大,一腳就把縣衙大門給揣壞了」,郭庭叫了停。
「力氣很大?」郭庭問。
縣令用力點頭:「是的是的,郭都尉,您是沒看見,咱們縣衙的大門也不算輕的,他一腳就把一扇門揣壞了,插銷都斷了。」
郭庭又問:「你是在門裡看見踹門,還是在門外看見的?」
縣令:「門、門裡。」
郭庭:「那你怎知道是被人一腳踹壞的,而不是很多人把門撞開的?」
縣令懵了一下:「可……可我看見門壞的時候,那個人正好放下腿,沒、沒看見有檑木之類的東西,不、不是踹的還、還能是……什麼……」
縣令越說越小聲,最後閉上了嘴,郭都尉的表情好凝重,他不敢說了。
「都尉?」副將晁玉出聲。
郭庭轉向晁玉,道:「我懷疑那領頭之人是駱高羽。」
「她?!」晁玉驚了。
去年秋與兗州那幾仗,駱喬駱高羽的凶名在東魏軍中被印證。
郭庭的副將房詢,就是被派去支援離狐的那個,被駱喬帶兵攔截,在退守濮陽的途中被駱喬砍落馬下。郭庭另一名副將則在兗州打濮陽時,不慎,被駱喬一箭射殺。
郭庭有四名副將,兩人戰死,耿高游被派去了東燕郡,現在只剩晁玉跟在郭庭身邊了。
就是郭庭自己都不相信,一仗下來,他竟連損幾員大將。
現在鄴京那邊對豫州增兵的態度還是曖昧,有人想和談不打了,有人還對豫州趁火打劫,要高使君出讓利益才會同意說服朝廷增兵。
郭庭都想衝到鄴京把那些無恥之徒都殺了。
鄴京難道還看不出來宋國要打下豫州的決心,真以為他們和談能成?
豫州一旦失守,接下來就是相州,然後就是鄴京是他們魏國,鄴京的蠢貨們到底懂不懂啊!!!
「都尉,若真是駱高羽,兗州那邊這麼做,是想激我們出兵嗎?」晁玉道:「現值春耕,斥候不是說濮陽的兗州軍都放歸田地了嗎?」
駱衡如此不講武德,春耕都不顧了?
郭庭來回踱步,沒有妄下結論,先派人去瓦亭打探一番。
這一打探,不得了,哪裡是瓦亭縣被搶了,白馬與瓦亭的大大小小村落被搶了十幾,被搶村落的百姓還替「山匪」打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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