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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庶子駱崇皤站出來,指著駱喬:「兗、兗州來的土包子。」
他其實不想出頭的,可大哥駱崇絢自持身份是斷不會出頭,他這個庶弟必須貼心。
昨日駱喬一拳捶碎香幾的畫面歷歷在目,他害怕極了,怕駱喬也把他捶得稀碎。
可他更怕大哥駱崇絢排擠孤立他。
他是庶子,天生就矮了一頭。
「土包子說的是我?」駱喬指著自己。
「不、不是你還有誰!」駱崇皤色厲內荏道:「兗州土包子,聽明白了,這府里……」
「來來來,別站在外頭說話,進來說。」駱喬招手,退開幾步,叫這群人進院子裡來。
駱崇皤手還指著駱喬,腳卻抬不起來,瞪著院門仿佛裡面是潭虎穴。
駱崇絢暗罵一聲廢物,率先進去。
駱鳴珺和駱鳴珮跟在兄長身後,一人乜了駱崇皤一眼。
駱崇禮蹦蹦跳跳走在兩個姐姐左右,邊走邊喊:「土包子,土包子……」
二房庶出的兩個姑娘和三房的人無聲跟著進去。
駱崇皤臉如火燒,縮在最後蹭進了院門。
待所有人進來,含光、宵練嘭地把院門關上,眾人一驚!
「駱喬,你要做什麼?」駱崇絢大聲問道。
駱喬嬰兒肥的小臉咧出一個可愛又和善的笑容:「別緊張,只是叫你們好生瞧瞧『兗州的土包子』……」
她邊說邊走到院中一塊不規整的裝飾用的石板後頭,屈指彈了一下石板,然後膝蓋微曲,右手握拳,一拳——
「你們說的土包子是這樣的土包子嗎?」
半掌厚的石板被打了個對穿,駱喬的半截小臂穿到那頭,朝駱崇絢等人勾了勾手指。
眾堂兄弟姐妹們:「……」
惹不起惹不起,撤了撤了。
駱崇皤是最先跑的,他怕自己變成那塊石板。
三房的人看有人跑,立刻跟上。
然而這院門可不是城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沒有這等好事。
含光、宵練守在院門前,一人拿著一根棍,二女當關,萬夫莫開。
「駱喬,你想幹什麼?」駱鳴珺尖聲呵斥:「你要敢傷我們分毫,祖母不會放過你的!」
駱喬把手從洞裡抽出來,把石板從地上拔出,拋飛老高,又輕鬆接住,邊拋邊笑:「來都來了,別急著走啊,一起來玩兒嘛。」
「你你你你你……」駱崇絢不住後退,「你別過來!」
那你叫我不要過去,那我肯定是會過去的。
駱喬拋著石板慢慢朝駱崇絢走去,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一起來玩兒嘛,你們建康京的貴公子難道都玩不起的?」
駱崇絢腿都軟了,眼珠盯著石板上下上下,就怕石板砸自己頭上。
被嚇傻的駱崇禮終於反應過來,「哇……」一聲大哭。
「哇哇哇……阿娘阿娘……哇啊啊嗷嗷……」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駱喬捧著石板驚呆,這小子胖得跟個肉球似的,哭聲竟如此之大,簡直能震落天邊的大雁。
難不成哭的聲音和身材成正比?
唔,這樣的話……難怪驕驕兩三歲的時候哭起來聲音小小的,只包著淚看人。
不過人跟人真的很不同,驕驕哭就很讓人心疼,肉球哭就很讓人想打。
「吵、死、了!」駱喬把石板丟開,東平小霸王渾身惡霸之氣。
駱崇禮哭聲一頓,看了駱喬一眼,然後仰頭:「哇哇哇……阿娘我怕……哇哇嗷嗷……」
他哭得這麼慘,連帶著年紀比較小的三房八姑娘駱芷也忍不住哭了。
院子裡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驚動林楚鴻,她來不及問侍女就急急出來,看到院子裡的情形,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無奈地嗔了女兒一眼,叫含光和宵練把院門打開。
院門一開,一群要給「邊州土包子」一點兒教訓的京城男女公子飛快跑出去,駱鳴珺還不甘心,指著駱喬,叫囂:「你等著,你欺辱兄姐,我這就叫祖母來評評理。」
嘿呀,放你一馬,你還來勁兒了。
駱喬走上前一步,駱鳴珺嚇得跑飛快,一騎絕塵。
之後,駱廣之去到如意院,看到的就是大房幸災樂禍,二房吵吵鬧鬧,三房唯唯諾諾,四房老神在在。
吵得他頭疼。
尤其是小孫子,哭起來沒完沒了,怎麼哄都哄不了,還在地上打滾喊「打死她,打死她」。
駱喬還拱火:「祖父明鑑,是他們說要來給我這個『兗州土包子』一點兒教訓。無緣無故就要被教訓,當時孫女害怕極了,就打碎了個石板想嚇唬一下他們以退敵。就只是打碎了一個石板,絕對沒有打爆任何一個人的腦袋。真的。」
駱廣之:「……」
兇殘!
太兇殘了!
第6章
邊州長大的孩子少有不經歷戰亂的,不是他們太兇殘,而是世道太兇殘。
漢末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各路諸侯競相逐鹿中原,經歷兩百多年的戰亂,各方政權建立又消亡,有的甚至只有短短十年,及至八十多年前,彭城郡出現一天降猛男,就是宋國開國武帝聞信。
滅陳漢、南楚、西楚、後燕等國,滅汪鼎、尚若、伏雲、司馬丘等諸侯,使南方有了百餘年未出現的大一統局面,後定都建康,國號稱「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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