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駱喬說:「我一個黃毛丫頭。」
席臻、駱意、弓武說:「我一個黃口小兒。」
四人齊聲說:「我們還是個孩子啊!」
第53章
「無恥, 無恥,無恥之尤!」
東魏使臣在驛館裡罵了小半個時辰沒停,口水罵幹了就停下來喝口水再繼續罵。
他真是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事, 竟叫幾個孩子來氣人, 這就是宋國?罵別國都是蠻子的宋國?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國!」
旁邊的副使看他又一次停下來喝水,終於找到機會, 問道:「這幅畫要怎麼辦?」
畫?
東魏使臣目光恐怖地看著副使, 把副使看得心上發毛, 然後才移到畫上,搶過來就是暴躁撕碎。
「這種東西不撕了,難道還真送去給杜將軍不成?你脖子上面的東西是長來增加身高的嗎?」
副使被遷怒, 深感委屈。
「不行, 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得找個法子回敬一二。」
副使想勸: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不要作妖得好, 鄴京那邊只是叫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拖延,不要節外生枝。
可看他還在罵罵咧咧,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唉……什麼時候才能回鄴京啊,出來近半年,他都想家了。
「鐵牛, 東魏使臣會把畫送去給杜曉嗎?」諶夫子的課堂上, 席臻用書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跟駱喬講小話。
「不會,他會把畫撕碎。」駱喬也用書遮住半張臉。
「啊!那我們不是……」
「給他的那幅是拓的,真跡已經煩我大舅家的鏢局帶去鄴京, 送到杜曉手上。」
「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講小話的姿勢實在是太明顯了, 諶希得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拿起戒尺拍了拍書案,道:「席小公子,姑娘,有什麼話必須要在上課講,不如大聲講出來,讓我們都聽聽。」
兩人立刻把書放下,乖巧坐好。
諶希得又用戒尺拍拍書案,批評兩人:「你們,甚至連個五歲的孩子都不如。」
桌上用《中庸》的外殼套著《鶡冠子》看得津津有味的駱意抬起頭來,為自己正名:「夫子,我六歲了。」
諶希得:「……」你們這麼能耐,那我走?
未免又把諶夫子惹毛去告狀,駱喬連連說好話,並保證認真上課絕不開小差,席臻也跟著保證,就差指天誓日了。
總算是把黑臉諶夫子順成正常黑度。
-
東魏,鄴京。
杜曉眉頭緊鎖地從宮中出來,近來皇帝對他的試探越來越頻繁,他為身陷囹圄的兒子心急如焚,還要打起精神應對皇帝的種種猜疑,愈發心力交瘁。
四皇子也是各種惹人忌諱的動作不斷,杜曉看著不懂得收斂鋒芒的四皇子,恨不得回到幾個月前把病急亂投醫的自己抽死。
皇帝成年的皇子就有十幾個,幾乎個個野心勃勃盯著鄴宮暉華殿上的那張椅子。皇帝的身子看著還算硬朗,再活個幾年,又有好幾個皇子及冠,且各個都有實力不俗的外家支持,屆時鄴京朝局怕是要更加混亂。
杜曉身為帶兵大將,本就被皇帝三分猜忌著,四年前對宋國一戰戰敗,皇帝用個虛職把他在鄴京榮養起來,明面上沒有奪他的兵權,卻是把他的爪子拔得差不多一乾二淨,他在相州、定州、豫州、齊州等地的部曲接連或左遷或獲罪被貶。
若非他幾十年征戰在軍中累積的威望,恐怕等待他的不是榮養,而是身隕了。
他常年征戰駐守邊州,在家中時日不多,待到卸甲時,才發覺妻子已經油盡燈枯,夫妻二人沒有相聚多久便天人永隔。
之後便是父子二人守著偌大的宅子過日子。
兒子長大的時間裡,他在打仗,等到兒子長大成人了他回來了,沒有了妻子在從中調和,他發覺與兒子的溝通非常困難,父子二人往往三句話就開始爭吵,大多數時候是不歡而散的。
兒子的很多想法和行為他是不贊同的,可他一說,兒子渾身的刺就豎起來,非要把他戳得遍體鱗傷才干休。
後來朝中有消息傳出,皇帝欲讓他兒子領相州兵權。他兒子一個沒有真正帶過兵的人,怎麼可能勝任相州都督,其傳言無論真假,里面定然有大問題。
可他的兒子卻不去深想,覺得自己終於有可以施展之地,高興得不行,他想與兒子細細分析其中的問題,讓其不要頭腦發熱,可話沒說到三句,他兒子丟了句「我知道你就是看我不順眼,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那我就不在你跟前礙眼」,竟跑去跟皇帝毛遂自薦。
皇帝竟然真就答應了。
杜曉知道後,差點兒當場就瘋了,他已經無法細想皇帝這麼做的目的,只想阻止兒子,然而父子倆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杜鴻漸吼:「我沒有你這樣的爹!」
杜曉咆哮:「那我現在就掐死你,總好過你自己把自己害死!」
吵了那一架,杜曉雖然氣得要爆炸,卻仍在想辦法請求皇帝收回成命,哪知他的兒子卻飛快收拾行囊南下了。
得知兒子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那一瞬間,毫不誇張的說,杜曉一下就老了十歲不止。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