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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放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感:「是的,我懷疑使團里有內鬼,柳晟很可能被內鬼控制了。」
「是嗎?展開來說說。」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謝家兄弟身後響起,二人大驚,猛地轉身,竟是駱喬一手一個大餅站在他們身後。
她什麼時候來的?這也太悄無聲息了吧?!
駱喬對二人微笑:「二位,今日陽光甚好,元節輕鬆,不如去營外走走。」
「這幾日積雪融化,營外小路恐怕濘泥難行。」謝放勉強一笑,把席瞮的話原封照搬。
席瞮說:「這倒無妨,營外的主路在前兩日就鋪上了石塊石板,雖不算好走,倒也不會一步一泥坑。」
謝放:「……」
可惡,席瞮此人甚是狡猾!
第122章
走在大營外, 一腳踩進泥坑裡,謝放都還沒太回過神來。
怎麼自己就從主動變成被動了呢?
他回頭看了眼走在後頭的駱喬,就見她輕鬆避開他先踩出來的泥坑, 跳到旁邊的一塊石板上, 皮靴說纖塵不染就太誇張了,但是與他的滿腳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放可不是一個沒脾氣的人, 士族出身的人表現得再謙遜, 骨子裡還是傲的。被駱喬趕鴨子一樣趕出來, 謝放哪能不惱。
然而,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謝放……讓謝勉以身試法後, 束手就擒了。
到了營外了一片空地處, 四人停下來,謝家兄弟站在一起, 面對席瞮和駱喬,無意識就形成了一個對峙的狀態, 不想先開口。
的確是他們先找席瞮,想要把他拉攏到自己這邊一同對付柳晟,可駱家小娘子湊什麼熱鬧, 他們門閥之爭跟她有什麼關係。
謝放有城府, 卻還沒到情緒收放自如的程度, 心底有對駱喬的輕蔑之情,再如何掩飾,眼睛還是流露出了幾分。
在門閥眼中, 成國公府是突然暴發的寒門, 即使有個一品國公的爵位也不配與他們對話,駱衡雖屢立戰功, 可他成國公府庶子的出身就是他的硬傷。
駱衡尚且被看輕,駱喬作為他的女兒,在看輕他們的門閥眼中,並不會因為身負神力而被高看一眼,甚至還因此屢屢被人以獵奇的目光打量。
謝家兄弟亦是其中之二。
駱喬可是記得她到范縣大營的第一天,一大群建康來的公子上前來圍觀她,這兩人也在其中。
謝放年長几歲尚且不自覺流露出輕蔑,十六七歲的謝勉那是完全不掩飾的。
一個小娘子,不老實待在家中,摻和什麼朝堂上事,朝堂上的事是她能摻和得了的麼。
謝勉神色不善地看著駱喬,一個小娘子動不動就用武力威脅別人,要不是她力氣大,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剛才要不是駱喬的武力威脅,他們何至於滿腳泥的在這外頭吹冷風。
哼!
「謝八郎,你有話說?」沉默終於被打破,駱喬點名謝勉。
謝勉:「哼,和你有什麼好說的,沒有!」
駱喬手一揮:「那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謝勉瞪了駱喬一眼,對謝放道:「哥,我們走。」
「謝著作話還沒說呢,走什麼走。」駱喬道。
謝勉大怒,指著駱喬:「你什麼意思?!」
駱喬拍開快要指到自己鼻子的手:「你既沒有話說,那就走。我看謝著作一肚子話憋著,不吐不快,讓他說完了再走。我是多麼的善解人意,體貼入微,你們可不要不識抬舉。」
「你——」謝勉再指駱喬,然後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腫了,後知後覺手好痛,嗷一聲痛叫出來。
謝放握著謝勉的手腕拉到眼前來看,旋即面色不豫地對駱喬說:「駱姑娘未免歹毒了些,出手就傷人。」
席瞮長眸微眯,語氣亦有不悅地諷道:「謝著作維護弟弟,謝八郎無禮在先,謝著作幫親不幫理,如此兄弟情深,感天動地。」
駱喬:「噗嗤——」
謝放的表情遽然一變,似要發作,幾息之後卻又忍了下來。
相比之下,謝勉就衝動多了,換了只手指著席瞮:「你陰陽怪氣什麼意思?!」
啪——
謝勉嗷嗷叫痛,低頭一看,兩隻手腫得很對稱。
駱喬收回手,冷哼一聲:「令尊沒教過你,不要指著別人說話嗎?」
她說著示意席瞮讓她來,這倆自作聰明的還用得著出動席大公子,她行讓她上。
駱喬上前一步,擋在席瞮面前,對謝家兄弟火力全開:「你們挺有意思哈,是你們千方百計又拐彎抹角來找席大公子說話,想要慫恿他與柳晟對上,然後你們謝家好坐收漁翁之利,我沒說錯吧。現在給你們機會,叫你們說,你們反倒是不說了。怎麼著,是因為我在場?」
駱喬盯著謝家兄弟的臉,旋即嗤地笑出一聲:「果然是因為我在場。讓我想想啊,為什麼我在場你們就不說了……其一,我駱家的門第入不了你們陳郡謝氏的眼,區區棋子不配上桌執棋對弈。其二,我駱喬總角之齡,還是區區一介女流,除了力氣大也沒有其他特別之處,在爾等士族公子眼中比螻蟻還不如,試問目下無塵的士族公子又怎會紆尊降貴與螻蟻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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