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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長彼消,太子軍面對如嗜血惡鬼一樣的王府侍衛,竟心底發憷,越戰越退。
郎將看士兵們越攻越退出來,氣得不行,就要大罵,卻被聞端阻了一下。
「聽到裡面的聲音沒?」
郎將心說裡面不就是喊殺聲,不過太子說這話,肯定不是指喊殺聲,他豎起耳朵細細聽,從喊殺聲中辨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是……」郎將看向太子,「彭城王妃?」
「除了她還能有誰,」聞端嗤笑:「竟然敢說要跟孤談談,倒是有幾分膽色。」
郎將想了想,勸道:「彭城王妃已經是瓮中之鱉,殿下不如聽一聽她要說什麼。」
聞端沉吟片刻,點頭答應。
郎將就派幾個嗓門大的士兵朝府里喊話,駱鳴雁要求太子進府相談,聞端考慮了一下,同意了。
雙方停手,兵刃未收,王府侍衛戒備地盯著慢慢走進來的太子,太子親兵圍在聞端身邊警惕對面暴起。
短短百來步路,走了近兩刻鐘。
駱鳴雁在正堂里等著,見到了聞端,壓下驚懼,朝他行禮。
「太子殿下,請上座。」她讓出主位,在離主位最近的左下首坐下。
聞端穩穩坐下,問:「你要說什麼?」
駱鳴雁喊話讓聞端進來談,只是想拖延時間,哪怕知道不可能她也還是希望能拖延到救援到來。
等聞端真答應進來談,她其實腦中空白一片,她能有什麼籌碼好叫太子放過他們母子呢?
聞端等了一會兒見駱鳴雁始終不開口,略有不耐,四下張望了一下,問:「對了,我那大侄子呢?」
駱鳴雁一個激靈,警惕地看著聞端。
「太子殿下如此關心我家世子,叔侄情深,感人至深。」
從大門處守著的一群侍衛里傳出一道聲音來,聞端發現,聽到這人說話,駱鳴雁明顯沒有剛才緊張了。
「你是?」
侍衛中走出一人,奉手道:「在下嚴夙,忝為彭城王門客。」
「是你啊……」聞端聽說過嚴夙,此人頭腦不錯,老三很多針對自己的主意都是此人出的。
聞端冷哼:「你膽子倒是大,不知道孤早就想殺你了麼。」
「太子殿下真正想殺的是您的兄弟吧!」駱鳴雁鎮定下來,出言把話引開,「只是我不明白,您逼宮逼到彭城王府來是怎麼回事兒!」
聞端冷聲道:「誰說孤是逼宮。」
駱鳴雁一臉詫異,那瞪大的眼睛分明就是在說「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聞端霎時羞惱不已。
「太子殿下是不是逼宮,咱們說了不算,待陛下回宮自有決斷。」嚴夙說道:「只是在下以為太子殿下此舉實在不算高明,您已是太子,何必兵行險著呢。」
駱鳴雁福至心靈,說:「莫非太子殿下是從東魏樓欽那兒得的靈感?」
「你們少胡說八道,太子殿下是為維護正統!」郎將大聲說。
嚴夙淡淡對郎將說:「太子殿下已是正統。」
郎將語塞。
逼宮就是逼宮,要找好聽的藉口也要等成功之後,而現在……
嚴夙早在太子不遺餘力都要攻破彭城王府時就猜到,太子的逼宮之舉很有可能失敗了,現在不過是垂死掙扎。
他想綁了彭城王妃和世子,逼迫皇帝對他從輕處罰。
嚴夙覺得太子的種種舉動挺可笑的,做事顧頭不顧尾,臨了又後悔,毫無氣魄可言。
太子這樣的,若是在太平年間也是能做個仁君,可現在是亂世,北邊還跟東魏打著仗呢。
「太子殿下,您根本就不必走這一步死棋,只要陛下還在,你的太子之位就會穩穩噹噹的。」嚴夙道。
聞端嗤了一聲。
「世人都說陛下偏愛第三子,可若真的偏愛,為什麼太子不是我們王爺呢?」嚴夙問他。
你在太子之位上三十多年,於國有何建樹?行事真的完美?
皇帝真心要易儲,以席司徒為首的朝臣們不會反對,因為對他們來說誰是太子無所謂,為什麼皇帝從未提及要易儲哪怕一句呢?
這個想法並不是嚴夙突然冒出來的,他投在彭城王門下十餘年,一開始也認為皇帝偏愛彭城王,只要不被皇帝厭棄,彭城王很大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為彭城王辦事總有不順的地方,多方查探又不覺有異常之處,這個想法才在他心裡滋生。
他沒有對彭城王說,是擔心彭城王的暴脾氣忍不住,屆時還不知道誰要倒霉。
在此情此景下,對著太子聞端,嚴夙說出自己的猜測,並且舉例說明,一樁樁一件件,多是他的主觀臆測,卻叫聞端亂了心緒。
駱鳴雁也想起一件事,在嚴先生停頓的間隙補充道:「江氏太子妃難產而亡一屍兩命,不正是陛下愛護你的證明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聞端大怒,這件事是他的隱痛,誰都不准在他面前說。
嚴夙飛快說:「濟陽江氏在鄒山為陛下私鑄兵器,此事被掀出來,必然要有一個人來頂罪,光一個江澄不夠,那就只有……」
聞端看著嚴夙,在心裡補全他的未盡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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