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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津說:「郭庭還有個副將,姓耿的,就在東燕郡。」
駱喬手腕一翻,把短刀別在腰間,下令:「回城。」
他們回去時,縣城內已大致平定了,兗州軍在街上巡邏,縣衙的魚鱗冊被找出來,核對丁口和土地。
糧倉也被找到,打開一看——
好傢伙,這樓縣令是個會囤的,糧倉堆得夠滿,兗州兵一進去,二三十隻老鼠四處亂竄,一個個肥得都快跑不動了。
「寧願便宜碩鼠,也不放糧平準,嘖嘖……」
「糧價降下去,姓樓的還怎麼賺百姓的錢。」
「怎麼說?」
「我剛剛聽到軍師在說,白馬縣一共五家米行,有三家是那個姓樓的家裡人開的。」
「難怪。」
士兵們一邊扛米一邊說著聽來的樓縣令的二三事,嘖嘖有聲。
縣衙里,諶希得跟駱衡、杜曉匯報清繳的白馬縣財物,重點放在糧草上。
他們攻下白馬縣,不會停留太久,顧信已經帶兵從巨野澤出發,等他到了交接完,他們就要繼續南下進發封丘。
南邊,襄州軍在攻打初安郡,拿回來的洛州陳兵滎陽郡威逼豫州陽武,徐州的施象觀朝陳留郡進發。
豫州三面被圍,北面還有頓丘攔截鄴京援兵,高鳳岐近乎孤立無援。
縣衙大堂,諶希得暫代了縣令一職,處理全縣政務,士兵們搬空了糧倉清點完將帳冊送到他手裡,他拿過算盤噼里啪啦一通算——接下來大軍所需的糧草,白馬縣糧價平準,縣倉庫存的存糧和賑災糧等等。
除了縣倉,兗州軍也接管了縣內的米、油、鹽、薪等商行,諶希得算完後忍不住感慨,姓樓的胖子真的會囤,他那一倉庫都夠全縣吃三年了,難怪去搬糧的士兵們都說糧倉的老鼠肥大得嚇人。
唔,等顧將軍來了,可以讓暫代縣令在城中放糧。
「軍師。」
駱喬大步進來大堂,奉手行了禮後拿起一旁的長頸壺倒水喝。
「回來了,沒找到晁玉。」諶希得拿開算盤,起身活動了一下因就坐都快僵掉的腿腳。
駱喬點點頭,有些鬱悶:「跑得挺快。」
諶希得說:「郭庭幾乎是主動現身,吸引咱們的注意,晁玉這還跑不掉就太廢物了。」
「晁玉跑了,咱們原本封鎖消息然後奇襲封丘的計劃不就泡湯了。」駱喬說:「無論他是去了東燕郡還是封丘,兩地都會戒備起來。」
諶希得看著駱喬,忽然笑起來。
駱喬被笑得一頭霧水,看他總是笑不說話,漸漸羞惱起來。
「夫子,有話說話,怪笑什麼。」駱喬虎著臉說。
諶希得笑:「被你阿爹訓了?」話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駱喬愣了一下,旋即赧然地偏開臉。
諶希得說:「輕敵。」
駱喬喉嚨里咕噥了一聲,羞愧地垂下了頭。
「小喬,你力氣很大,我相信世間幾乎無能與你匹敵,你從小習武,不說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配上你的力氣可說是世間少有的悍將。但是,你要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郭庭身經百戰,他的經驗比你豐富得多,你身上的傷原本可以不受的,你不能一味仗著自己的蠻力就蠻幹。」
「我知道錯了,夫子。」駱喬蔫蔫認錯。
「當然,還是得表揚你,」諶希得話鋒一轉,「若非有你這身蠻力,咱們不可能這麼快就攻下白馬縣,給你記上一大功。你阿爹給你取的乳名真是太貼切了,鐵牛。」
諶希得是深諳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了,蔫了吧唧的駱喬瞬間驕傲地抬頭挺胸,要是有尾巴估計已經翹上天了。
「去瞧瞧五皇子吧,聽說他幫你攔住了晁玉,傷還挺重的。」諶希得說。
駱喬應好,問了五皇子下榻的地方,挑揀了一些傷藥帶上去探望。
聞敬臨時住著養傷的小院是一個本地富戶的宅子,富戶一家早在入秋之前覺得白馬縣不安全就去鄴京投靠親戚,駱喬到了小院,大門敞開著,沒見到有僕役門房這些,她喚了幾聲沒人應,就道了聲「叨擾了」進門去。
小院一共三進,駱喬去了正堂和偏廳都沒看到有人,就進了二門尋著主屋走去,終於見到有人了。
門外站著幾人,其中一個是伺候聞敬的內侍,駱喬見過,名字喚平吉,其他三個就沒見過了。
平吉一看見駱喬,憤懣焦急的臉猛地一喜。
「五殿下在嗎?」駱喬問平吉時,目光掃向另外想阻攔她的三人,將那三人看得不敢動。
「在,在,」平吉連連點頭,激動地把駱喬往屋裡讓,「駱隊長快請。」
都不通報的?
駱喬長眉輕挑,再掃了那噤若寒蟬的三人一眼,大致猜到了屋裡是個什麼情形。
待跨過門檻走近幾步,她聽到從裡屋傳出來的囂張聲音:「老五,你不會以為憑你這點兒軍功就能讓父皇刮目相看吧,我勸你別白費心思了,兗州軍是你和太子能染指的?」
接著一道虛弱的聲音說:「我知道,三哥早就視兗州軍為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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