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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喬道:「趙大監伺候陛下多年,陛下看得見你的忠心,只要陛下放心便可。」
「是呢,是呢。」趙永賠著笑臉,目送駱喬離開。
宣室殿裡的哀嚎和怒吼還在持續,從這一點上看,聞燮真是個精力旺盛的耳順老人。
趙永指著侍立在門邊的一個內侍,說道:「你去椒房殿告知皇后,陛下受傷了,請各位娘娘來為陛下侍疾。」
內侍遲疑道:「陛下不是將皇后娘娘禁足了麼?」
「陛下身受重傷,自然是要以陛下龍體為重。」趙永說:「你還有什麼意見?」
內侍頓時不敢再言,飛快往椒房殿走去。
柳景瑕聽聞皇帝受傷,兩條腿都斷了,立刻就去探望了皇帝。
她並非是擔心皇帝的傷勢,而是去看皇帝笑話的。
聞燮啊聞燮,你也有今天。
若非還有一點兒理智,柳景瑕就要笑出聲來了。
聞燮看到她假惺惺的哀戚,更加暴怒:「是誰把皇后放出來的?!當朕死了嗎?!把看守椒房殿的人通通杖斃!杖斃!」
「陛下,皇后娘娘也是關心您。」趙永上前勸道。
「把她給朕拖走!」聞燮看到趙永,指著柳景瑕對趙永吼:「沒有朕的詔令,她不准踏出椒房殿半步!若還敢出來,就送到養德殿去!」
柳景瑕臉色丕變,哀戚也不裝了,大罵皇帝:「你這是報應,知道嗎,是報應!聞燮,你腿斷了,是報應!」
「把這個毒婦給朕拖下去!」聞燮用力捶床嘶吼,氣得臉都脹紅成豬肝色了,看他這樣,趙永都擔心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氣死。
柳景瑕還想說,趙永趕緊勸她,好說歹說把皇后勸走了。
張貴妃還是在協理六宮,皇帝受傷,得安排妃嬪們輪流去給皇帝侍疾,但皇帝現在脾氣暴躁得很,先頭她們去探望,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說起為皇帝侍疾這個事,沒一個人想去。
「姐姐,妹妹我一到冬天就心悸,這麼多年都是這個毛病,您是知道的。」
「我前幾日吃了冷酒,一直在鬧肚子,這……這要是惹怒了陛下,可怎生是好。」
「我害了風寒,吃了好些天的藥都不見好,別傳染給陛下了。」
「我……我……我葵水來了,還望張姐姐憐惜。」
妃嬪們不想給皇帝侍疾的藉口那叫一個五花八門,什麼稀奇古怪的病都往自己身上安,看得張珍無語極了。
有一說一,她也不想給皇帝侍疾,就她們去探望皇帝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皇帝就把她們挨個兒罵了,詞還不重樣的,這誰想去受這份活罪。
可總得有人去,沒人去說不得皇帝又會借題發揮。
實在不行就只能輪班了。
「我去吧。」
眾人聽到有人主動要去,驚喜的朝說話的人看去,原來是姚婕妤。
是她的話,願意去給皇帝侍疾就不奇怪了。
她兒子可是皇帝屬意的繼承人,她可不得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
「既然姚婕妤願意去,那今夜就過去罷。」張珍說:「你有需要可以同趙大監說,或者派人來跟我說。」
「那妾這就去收拾收拾。」姚婕妤起身行了個禮,退出了昭陽宮。
姚婕妤一走,其他妃嬪也不頭疼腦熱了,說起姚婕妤來了。
「還是她命好,有個兒子。」
「不過陛下這麼多年都不給她晉份位是為什麼啊?」
「對呀,從我進宮時她就是婕妤,現在我都是婕妤了,她還是婕妤。」
「行了行了,別在背後說人。」張珍不愛聽這些,「天色很晚了,你們都回去吧,不是身子都不爽利麼,不爽利就老老實實待著。」
眾妃嬪訕訕地向張貴妃行禮告退。
姚婕妤回去簡單收拾了一點兒東西,就帶著幾名宮人內侍去往宣室殿。
她進去的時候,早得了消息候著的趙永迎上前來,親自領路去偏殿幫她安置好。
「娘娘有事就叫奴,在這裡就當是在漪蘭殿,這裡伺候的人您只管使喚就行。」趙永十分熱心地給姚婕妤指了宣室殿各處,又說今天很晚了,姚婕妤要不就早些安置了吧。
「陛下喝了安神湯,已經睡下了。」趙永說。
姚婕妤垂著頭,片刻後才抬起來,說:「我先去瞧瞧陛下吧。」
趙永沒有阻止,在前頭領路,邊走邊小聲對姚婕妤說:「陛下受傷,脾氣不好,娘娘儘量別惹陛下生氣。」
「我知道的。」姚婕妤點頭。
說著話,兩人進了皇帝的寢殿。
這裡為照顧皇帝睡眠,只留下兩盞不甚明亮的燈籠,只能照見方寸之地。
姚婕妤走到床邊,她看不清皇帝的模樣、斷了的雙腿、還有憔悴的臉,但她能想像得到。
你聞燮也有今天,你的雙腿也斷了!
姚婕妤在漪蘭殿裡聽到皇帝斷腿的消息,先是不可置信,再就是巨大的抑制不住的喜悅。她當時就想跑來宣室殿看皇帝斷腿的模樣。
自從兒子不能行走,皇帝不僅不追究兇手還嫌惡她的兒子,姚婕妤一整個心就浸在了仇恨的毒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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