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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夢立刻挺直了腰杆,朝林楚鴻發難:「聽聽這孩子說的什麼,還退敵,她這是把她的兄弟姐妹都當成敵人嗎?四娣,你不在京中侍奉舅姑,連孩子都教不好?」
林楚鴻針鋒相對:「二嫂這話我可是不能認。且不說當初我跟著夫君前往兗州是父親親口同意的,就說這教養之事,二嫂怕是沒有資格指點我。二房七個孩子一大早過來,不拜見嬸母,反倒是七個人圍著喬娘一個若人罵,這就是二嫂的教養?」
駱喬用力點頭:「對對對,他們罵我是邊州來的土包子。哇,這就是建康京貴公子的孝悌,我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祖父,實不相瞞,我們兗州對建康來的人從來都客客氣氣的,我們只有對東魏人才會打爆他們的狗頭。」
說話之間,很「不小心地」一掌劈裂了姜雲夢身旁的香幾。
香幾咔嚓一聲,裂成兩半,緩緩倒下。
駱崇絢一群人:!!!
「哇……」駱崇禮好不容易小了一點兒的哭聲再度音量暴漲。
身邊的香幾裂了,心愛的幼子又哭了,姜雲夢暴怒,喊著要罰駱喬,又大罵林楚鴻。
林楚鴻不卑不亢,見招拆招,面對姜雲夢沒有半點兒弱勢,把姜雲夢懟的舌頭打結。姚瑩趁機刺上幾句,姜雲夢氣得胸悶,臉上敷的藥布竟吧嗒掉了。
「啊……」姜雲夢看著地上的藥布,簡直要瘋,慌忙捂著臉衝出去,不料與來看熱鬧的水姬撞了個正著。
「唉喲~」水姬摔在地上,滿頭珠釵都亂了,正想發個脾氣就看到姜雲夢臉上的傷,「喲,臉真傷了呀,能好嗎?會不會留疤?世子喜愛好顏色,你這臉上留了疤會不會見棄於他?」
沒錯,水姬最愛做的事情,一是看胡元玉笑話,二是扇陰風點鬼火。
姜雲夢又是一聲慘叫,爬起來跑了,她要趕快去敷藥,她不要留疤。
駱廣之再度被吵得頭暈眼花,狠狠瞪了駱喬一眼。
駱喬一臉無辜:「失手,真的是失手。不過,建康京果然真如傳聞里那麼熱鬧。」
駱廣之揉了揉額穴,這事說來說去,怪不到駱喬頭上,幾個長在他眼皮底下的孫輩是個什麼德行他豈能不知,都是被老二媳婦給寵壞了。
「行了,都給我閉嘴!」駱廣之一聲吼,如意院正廳終於安靜下來了,駱崇禮也不敢哭了,憋著一抽一抽。
「此事,你們都有錯。兄弟姐妹當友愛,可你們做了什麼?!」這就是要各打五十大板了。
駱廣之指著駱崇皤:「你七堂妹才從兗州回來,你不僅不照顧她初來乍到,還罵她是、是什麼……」
「土包子。」駱喬貼心幫忙補充。
駱廣之一哽,接下去的話到嘴邊竟忘了。
「祖父莫怪皤堂兄,雖只見過一面,我倒是看得出皤堂兄是個沒什麼膽氣兒的,若無人領著,他怕是不敢去嘉賓院,罵我土包子的時候都磕磕巴巴舌頭打結。」
駱喬一句話橫掃一大片,把駱廣之偏心、駱崇絢敢做不敢當、駱崇皤膽小怕事全部掃翻。
駱廣之又不是純粹的傻子,豈會不知這事是駱崇絢牽頭,他對嫡長孫就是偏心,所有人知道,可拿到明面上來說的只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駱喬。
二房的人接二連三在駱喬這裡吃癟,駱鳴雁看這個堂妹可是太順眼了,也趁機刺祖父心窩子:「就是,從小到大,祖父都偏心絢哥,小時候好多次,明明是絢哥的錯,祖父卻罰我抄《孝經》。祖父曾對我阿娘說,愛之適足以害之,祖父怎不對二嬸說?祖父這般偏心絢哥,就不怕他將來闖下大禍?」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駱鳴珺站出來指著駱鳴雁,「從小你就看我們不順眼,誣陷我們就算了,竟然還質疑祖父。」
駱鳴雁打掉駱鳴珺指著自己的手:「我說錯了嗎?別的不說,就說這次的事好了。皤弟敢去找喬妹的麻煩,不就是你們起的頭,還叫上了三房的一起。現在倒打一耙,指責喬妹嚇你們,駱鳴珺,你要不要臉。哦,我忘了,你們二房的人是一脈相承的喜歡倒打一耙。」
「你胡說,你、你……」
「詞窮了吧,理虧了吧,趕快無理取鬧啊,你不是最會無理取鬧了,我等著看呢。」
「駱鳴雁,你少在這裡裝貼心長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平國公府里說駱喬長得像頭牛,肯定奇醜無比,眼凸嘴長。」
「你還在外面說過駱喬是土包子,別說玩兒飛花令,肯定連投壺都不會玩兒。」
「你說駱喬一身蠻力,肯定像色目人一樣臭烘烘類猴。」
「你說駱喬沒見過世面,估計建康京的城門都找不到,蠢笨似豬。」
「你說……」
「你說……」
雁、珺吵起來,互相揭發,作為她們口中一會兒像牛一會兒是土包子一會兒類猴一會兒似豬的主角,駱喬的小臉漸漸沒了表情。
林楚鴻氣得不行,他們四房不在京中,大房二房的就這樣編排他們,真是會噁心人。
姚瑩很尷尬,呵斥了幾聲駱鳴雁,可後者沉浸在吵架的激情當中壓根兒沒聽到,她今日定要將駱鳴珺按在地上摩擦。
駱廣之則看著胡元玉,雖然沒有說話,表情卻在說「你就是這樣教導孫女的」。
胡元玉心梗,孫女自然有其母親教導,關她什麼事。可水姬在旁邊看笑話,她不得不拿出當家主母的態度來,猛地把茶盞砸在地上,喝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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