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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斌被內侍送去治傷,式乾殿豁了口的門檻趙永已經吩咐下去更換,皇帝帶著眾臣到了前庭對著樓容褒獎豫州。
駱喬對皇帝的挑釁就這麼不痛不癢揭過去了。
從進殿開始就一直被或有意或無意忽視的聞敬看著這一幕,藏在袖子裡的手拽得指節都泛出青白來。
這就是權力!
許多人畢生所追求的生殺予奪的權力!
聞敬微微發著抖,他不是怕,他是激動。
他終於踏入了式乾殿,離他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五弟。」
聽到身旁聞震的聲音,聞敬發熱的頭腦瞬間冷靜下來,他微側身低頭看向坐在輪椅里的兄長,恭敬地喚:「二哥。」
聞震笑笑:「五弟離京多年,如今回來,我們兄弟二人合該暢快地喝上一盅。」
聞敬頷首:「弟弟早就該感謝二哥曾經的關照,是弟弟不懂事。」
聞震微仰起頭沖聞敬笑了一下,隨後轉頭將目光投到前方,對聞敬說:「如今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合該互相關照,不叫父皇為我們操心。」
聞敬眉尾微揚了一瞬又恢復平靜。
老二這話的意思是都不把老四當兄弟看了?
有點兒意思。
「二哥說得是。」聞敬輕聲應道。
對皇帝,老二是何種想法聞敬不清楚,皇帝對於他們倆來說都不是慈父,是有糟糕和更糟糕的區別。
對老二話里的暗示聞敬很贊同,建康京現在這麼個情況,他們倆不該是對手,該先把皇帝擼下去再爭個高下。
第238章
成國公府正堂, 駱廣之正在對下首的渾身酒氣坐沒坐相的兒子發脾氣。
「看看你這個鬼樣子,又去鬼混了是不是?叫人看到像什麼樣子?!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駱武打了個酒嗝, 呵呵笑:「父親, 您這話說得……咱們府上還有什麼臉面吶……」
「你……」駱廣之鐵青著臉,恨道:「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混帳東西!」
駱武還是呵呵笑, 指著自己:「您養我這麼個混帳東西……您養我之前也沒問過我的意見吶……」
駱廣之難以置信:「這是你為人子該說的話?你這是在怪我跟你母親不成?混帳, 你竟能不孝成這樣!」
「那您說……我變成如今這樣……我該怪誰?呵呵……怪我那個不孝子嗎?」駱武拍著大腿狂笑:「報應啊, 這都是報應!」
「閉嘴!」駱廣之怒吼。
駱廣之在家中積威甚久,駱武被他這麼一吼也不敢再造次,縮了縮脖子, 但又不甘心, 索性往憑几上一趴,像團爛泥一樣, 故意起他爹。
他爹果然被氣到了,吼著叫他坐好。
「這又沒外人。」駱武偏不坐好。
「你這個鬼樣子, 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駱廣之氣得想動手了。
「那您就只有我這麼一個丟人玩意兒在跟前了。」駱武攤開手,「老三老四倒是不給您丟人, 老四還給您長臉, 可惜, 他們都不樂意在您跟前敬孝哩。」
「你胡說些什麼?!」駱廣之大為緊張:「你難道在外面也是這樣說的?」
家醜不可外揚,甭管內里爛成什麼樣兒了,在外總要維持家和萬事興的表象。
「您放心, 我又不傻, 要不我怎麼會從榻上爬起來在這兒等著一個晚輩。」駱武呵呵笑。
說到這個,駱廣之又有一件生氣的事了:「你還好意思說, 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嗎,你還有個人樣兒不?!」
駱武打了個呵欠,懶懶說:「我又不用每日點卯,也無事可做,我除了喝酒睡覺也不知道做什麼。」
駱廣之語塞,怒火散去,委頓在坐席上。
駱武雖然名「武」,可真就是文不成武不就,被擼了職後駱廣之想讓他走武將路子,到處請託人情想把他送到軍中去,可京城和上州的他進不去,下州和前線他又不想去,最後就是駱廣之人情耗了禮也送了事卻不了了之了,直接就把駱廣之氣病。
走不了武將路子,駱廣之就想讓駱武把家裡的庶務管起來,總不能真無所事事一輩子吧,誰知他管了沒幾個月就學著別人放子錢,這便罷了,他還誤信了騙子,被人騙走了近萬貫錢,又生生把駱廣之氣病了。
「爹,您放過我,也就放過您自己了。」駱武也不想折騰。
「你就打算這麼渾渾噩噩過一輩子?」駱廣之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是半點兒法子都沒有了。
「不然我還能做什麼呢,」駱武笑笑:「怎麼過日子不是過,我現在也不去賭了,就喝點兒酒而已,等您百年後,這不是還有兩個弟弟呢,駱爽駱衡總不能眼看著我這個兄長餓死吧,有飯吃有酒喝就行了。」
這種沒出息的話駱廣之聽多了,現在再聽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大發雷霆,最後無可奈何地說:「你就指望你孫子有出息,讓你安享晚年吧。」
他把兒子養廢了,兒子把他孫子養廢了,現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他兒子的孫子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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