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頁
席瞮道:「明著應該不敢。」
駱喬恍然大悟,點頭:「你說得對,那我找機會暗中先下手為強。」
席瞮微微一愕,旋即笑道:「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駱喬對席大公子的上道表示很滿意,接過席瞮手中的玉料,隨意找了個木樁坐下,用隨身攜帶的小刀也雕了個壓勝錢。
正面是「去殃除凶」四個字,背面是獸面夔龍紋。
「尊體萬福。」駱喬雕好後說著吉祥話把壓勝錢遞給席瞮。
席瞮接過,有點兒哭笑不得:「不該是長者賜麼?」
駱喬看著席瞮,就不把話說明白了。
席瞮:「……」
席瞮生硬轉移話題:「你雕工很不錯呀。」
這枚「去殃除凶」的玉壓勝錢雕得相當精細了,若非親眼看見,席瞮很難想象這會是駱喬不到一個時辰雕出來的。
「從小練呢,小時候控制不好力氣,弓師傅就叫我練雕工控制力氣。」駱喬看玉料還有些剩下,就又切又鑿,沒一會兒就有了雛形。
席瞮看了一眼駱喬的手,從小習武,駱喬的手全不似閨閣少女的細膩柔軟,她掌心和關節處都是粗繭,可見是下了多大的苦功夫。
「你天生力氣就大,會覺得困惱嗎?」席瞮問。
駱喬認真雕著手裡的玉料,邊說:「還好吧,我覺得可能我阿爹阿娘更困惱一些。我小時候控制不住力氣,每天都在拆家,我阿爹有三年常駐巨野澤大營,老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怕他下次休沐回來,家裡連屋頂都不剩下了。」
席瞮被逗得大笑:「可以想象那場景。」
駱喬哼了聲:「怎麼可能會屋頂都不剩,我從來不上房揭瓦,也從來不靠近任何屋子的樑柱。哪怕就是四面牆被拆了,也還是會有屋頂的。」語氣還挺驕傲。
席瞮笑道:「那不就變成涼亭了。」
駱喬想了想:誒嘿,還真是。
「我家從來都沒有變成涼亭過,」駱喬覺得有必要為自己的拆家正名,「頂多就是地被踩出坑,牆破一個洞,窗戶門被我掰下來,家具被我捶碎之類的。我們東平郡的木匠都可喜歡我了。」
「因為天天都去找木匠打家具麼?」席瞮笑道。
駱喬豎起大拇指:「聰明。」
席瞮有些好奇地問:「我聽臻弟說過,你家定的規矩,你毀壞了器物要罰月錢,說你的月錢罰到了十八歲,真的嗎?」
「席蠻奴這個大嘴巴,他最好別讓我逮著,哼哼……」駱喬手指靈巧地轉了一下手裡的小刀,倒也沒覺得丟人,糾正道:「是已經罰到了二十五歲,我就沒見過我的月錢長什麼樣兒。」
說罷,還憂慮的嘆了一口氣,感嘆:「我可真是太窮了。」
席瞮失笑。
「來,給你。」駱喬把雕好的玉雕放席瞮手上,收起小刀,起身拍乾淨身上的碎料。
席瞮捧著手裡的玉雕端詳了片刻,贊道:「這狸奴雕得惟妙惟肖。」
駱喬猛地轉頭看他,一臉無語的樣子。
席瞮:「怎麼了?」
駱喬:「……我雕的是老虎。」雕的是駱找找呢。
席瞮面不改色,換了一個贊:「這虎崽雕得惟妙惟肖。」
駱喬:「……」
算了。
駱喬重新拿出小刀,把玉雕從席瞮手裡拿過來,給老虎的額頭上刻了一個「王」字,再放回去。
又忍不住解釋一句:「我是為了不浪費太多玉料,所以把老虎雕得有點兒胖。」她家的老虎養得太好有點兒胖,怎麼啦!
席瞮看著玉雕老虎,這是有點兒胖嗎?
「你這玉料形狀不好。」駱喬虎視眈眈,希望席大公子有點兒眼力界兒。
席大公子那是相當有眼力界兒的,聞言立刻點頭:「這料很便宜買的,就是因為形狀不太好。」
駱喬滿意了,說了聲,就去找伙頭軍要些餅子吃。
這邊駱喬剛一走開,謝放謝勉兄弟二人就過來了。
「席舍人,萬福。」
席瞮把玉雕胖虎收進袖籠里,站起身客氣地朝謝家兄弟回禮道了聲萬福。
「席舍人有空去營外走走嗎?」謝放問道。
席瞮婉拒道:「這幾日積雪融化,營外小路恐怕濘泥難行。」
謝放靠近席瞮,低聲說道:「昨兒深夜,我兄弟二人瞧見柳晟行蹤詭異,與人在暗中議事。」
席瞮的目光朝謝勉投去片刻,與他兄長謝放比起來,謝勉的心思好懂得多。
他們昨夜還真瞧見了柳晟的鬼祟。
柳晟有何密謀?他們瞧見了多少?他跟說的目的是什麼?
席瞮心念電轉,片刻後說道:「柳晟鬼祟行為不止一次,前日我還撞見他們商議要給駱姑娘製造麻煩。」
「那完全是兩碼事!」謝放還沒說什麼,謝勉先急了,危言聳聽:「我懷疑柳晟在和談上有動作。」
「謝著作也這麼認為嗎?」席瞮問謝放。
謝放心好累。
說好了由他主導,謝勉在一旁聽著,找準時機再附和一兩句,謝勉就這麼著急想說話嗎?
謝勉這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啊?有他這麼主動掀自己底牌的嗎?他那麼多弟弟,大父為什麼要讓謝勉跟他一道來,就因為他們是一個娘生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