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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意來不及阻止,就聽席臻說:「請大堂兄作催妝詩一首。」
席瞮張嘴就來:「嬌爛灼灼映小樓, 童子歡喜繞街游。試問夭桃淺深收, 浮光散彩春待愁。」
「好!」
席臻帶頭, 男方親友齊聲鼓掌。
好什麼好!
駱意扒拉席臻,沒扒拉開,反倒是被席臻一把扣住給捂了嘴, 他趁機高喊:「來來, 喜包來了,新郎進門——」
男方親友趁機狂撒喜包, 眾人湧上前去拿,席頌和席烈就趁機護著席瞮進門去了。
喜包散完,眾人散開,席臻這才放開了駱意。
「哈哈,驕驕,這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席臻被駱意瞪著,只能尬笑。
「相當驚喜,十分意外。」駱意慢慢勾起嘴角,與駱喬相似的葡萄眼微彎,「臻哥,沒看出來,你濃眉大眼的還挺會騙人。」
席臻覺得自己背後浮起了一層白毛汗,他立刻搭住駱意的肩膀,哥倆好地說:「說什麼騙不騙的,我這不也是不想耽誤吉時麼。咱們可是一家人,好了,驕驕你不要這樣笑。」我害怕。
駱意收起笑容往裡走:「以後再找你算帳。」
席臻:「……」
席臻:「你別以後啊,你要不現在吧。」
駱意留下十足的想像空間便去了正堂,席臻追上他,花式求饒。
席瞮總算進去了駱宅,由喜婆、侍女引著去往駱喬所在的院子,一路上,賓客不停朝他說著吉祥話。
到了院門前,席瞮停了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邁步進去,每一步都踏得很穩。
女客們站在兩旁,笑著,說著吉祥話,目送他一步一步走進正房。
跨過門檻,林小悠喊了一聲:「新郎來啦!」
屋中的姐妹好友們齊齊回頭望去,人群分開,給席瞮讓出一條路來。
駱喬抬起頭,看著席瞮緩緩朝自己走來,兩邊是清脆的喜悅的笑聲,還有喜婆遵循著古禮和習俗的吉言。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席瞮卻覺得走了好久,好久。
終於,他站在了駱喬面前,聽駱喬說:「你來了。」
他笑,滿室生輝:「我來了。」
他握住了他的新娘。
駱喬的手看著是白皙修長的,然她常年習武,握兵器的地方都是老繭,很是粗糙。
握住她的手,就能感知到她盛名之下的不容易。
席瞮很心疼。
只盼著天下一統,長平久安,他的將軍能放馬南山。
駱喬站起身,侍女們立刻在她面前鋪上毛氈轉席,新婦在合卺前鞋是不能沾上塵土,她踏上毛氈,在賓客們的簇擁下,與席瞮並肩去正堂拜別父母。
正堂里,駱衡與林楚鴻在主位上坐定,從始興郡趕來的駱家族老、林家舅舅們分坐兩側,賓客里里外外都站滿了。
喜婆放下兩個蒲團,新婚夫妻在父母面前跪下,席瞮先給岳父岳母敬茶,聆聽教誨,再是駱喬給父母敬茶叩頭,感謝父母養育之恩。
駱衡道:「戒之敬之,夙夜無違。」
駱喬應:「不敢忘命。」
林楚鴻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命。」
她說著,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駱喬十歲,跟著張瑾喬裝潛入相州去救杜曉,被尚永年一千兵馬圍困,血戰到底,身中數箭而不退,終於等來了援兵。
十五歲,單槍匹馬偷偷摸摸去了戰場,此後離家常年在外征戰。
她的孩子是天上的雄鷹,她會心疼會擔憂會思念,卻從不為孩子落淚。
她知道孩子的勇氣和夢想,再危險再困難她從不說泄氣的話,她想托著她的孩子越飛越高。
就連今早,她起身為女兒的婚事忙碌,心底都是平靜的。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女兒成婚了。
林楚鴻握住駱喬的手,輕聲道:「要好好過日子,與女婿有商有量,」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別欺負人。」
「阿娘安心,我省得的。」駱喬應道,轉頭朝席瞮看去,沖他挑了下眉。
席瞮垂眸微笑。
「行了,去吧,別誤了時辰。」
林楚鴻放開女兒的手,望著新婚夫妻相攜出門,直到看不見身影了,才轉頭朝駱衡看去。
「當年你來娶我,也是這樣牽著我走,還讓我不要落在了你身後。」
駱衡與林楚鴻十指交握,說:「要牽一輩子的。」
夫妻倆相視而笑,眼眸情意流轉。
「咳咳。」
不識相的咳嗽聲提醒二人,這屋裡除了他們倆還有第三個人。
賓客們都出去送新人了,駱意才不去,倚著柱子對父母說:「我還在呢。」
駱衡不滿:「你怎麼還在?」
駱意很委屈:「那我能去哪兒?」
駱衡揮手:「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去,就去跟你的老虎耍。」
駱意:「……」
行叭,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還能說什麼呢。
婚車出了駱宅,按照原路繞全城,道兩旁都是擠擠挨挨的百姓,婚車過處,紛紛將手裡的鮮花、瓜果、香囊等物投擲過去。
駱喬端坐在婚車裡,聽著外頭熱鬧的動靜,為禮故,忍住了沒去掀簾看。
忽然,車簾被一物打得往裡掀,駱喬抬手把飛進來的東西接住,一看,是顆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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