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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駱鳴雁眼淚湧出,抱住了母親,「是我不孝,一直一直讓娘為我操心。」
姚瑩笑了下:「我是你娘,我不為你操心,我還為誰操心。我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駱鳴雁說:「那娘您上輩子怕是欠了我許多。」
「可不是,生出你這個討債鬼。」
「娘……」
駱鳴雁抱著母親輕輕搖晃撒嬌,就如同小時候一般。
第241章
駱喬身邊跟著親兵, 另有彭城王府的僕役抬著奠儀跟著,從彭城王府出發,高調去往明德宮弔唁太子。
從離開邯鄲往建康來開始, 駱喬就是一路高調張揚行事, 到了建康京更甚。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功臣一樣,眼皮子淺。」
路邊馬車裡, 看到駱喬如此招搖過市, 有人不屑。
「熾明兄說得是, 」身邊的跟班附和:「成國公府出來的,能是什麼好的。他們家大郎前幾日吃多了酒,聽說嘴裡多是怨言。」
柳晟對一個白身的怨言不感興趣, 駱崇絢那種蠢貨還夠不上他的視線。
他盯著駱喬走遠的背影, 沉吟:「聽說此女與席始旦關係不同尋常。」
跟班好奇:「怎麼個不同尋常法?」
柳晟沒說。
席瞮把許昌不說治理得如鐵桶一般,尋常安插點兒耳目也是探聽不到什麼要緊信息, 這叫柳晟又妒又恨。
曾經,時人謂席、柳二公子為「建康雙璧」, 且不言這裡面究竟有多少水分,那時候的柳晟風光無限,走到哪兒都被人追捧著。
然而現在, 建康人再也不提「雙璧」, 只道「小席使君」, 曾經的柳大公子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談資中。
柳晟偏又不是心胸寬廣之人,記恩能記多少不清楚,記仇他能一分記成十分。
他曾經在駐紮范縣的兗州軍大營里被駱喬整治過, 又在之後與東魏的談判中半點兒好處沒撈著, 不知道有多恨駱喬。
這些年,他在朝中沒什麼建樹, 卡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四年了都升不上去,連柳贇那個庶出的都去了豫州出任別駕,他想去洛州去不成,在建康天天被席臻嘲笑。
「熾明兄,那駱氏女已拿下邯鄲,待兗州和冀州拿下館陶和清河,相州全境幾乎就拿下了,屆時朝廷定要選派官員過去治理,熾明兄不是一直想如席始旦與謝君謨一般司牧一州麼,眼見著機會來了,你該早些與柳侍中通個氣,我們這些朋友也會全力幫你。」
跟班此言是提醒,讓柳晟別因小失大,可話說得過於耿直,惹得柳晟不快。
「你這意思,我想司牧一州,還得靠個女人打地盤才行?!」
跟班不免傻眼,這又是踩了他什麼痛腳,怎麼就聯想到「靠女人打地盤」了,再說,那邯鄲城就是女人帶兵打下來的,這是事實。
柳晟這人真的是太難伺候了,痛腳也太多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哪句話又會把他惹毛。
「席始旦便罷了,謝君謨有什麼,」柳晟不屑道:「他在湘州不過是不費之惠,要不是席始旦前頭給打下的基礎,就一個長沙王府的老王妃他就應付不了!」
跟班賠笑:「是是是。」
柳晟:「……」
不說還好,一說他更生氣了。
席瞮有什麼了不起的,換做是我,我也可以!
柳晟一看就是在生悶氣,跟班不想被遷怒,不敢再出聲,眼觀鼻鼻觀心,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馬車裡就他們倆人,柳晟要找人說話,能找誰。
「你說這相州……」
前頭才被凶過,跟班求生欲很強,換了個說法:「這相州,我看駱氏女能打下來不一定能守下來。鄴京有樓欽,幽州有賀放和劉行謹還有東魏的新皇,定州還有個于堅,這些人不可能把大好土地拱手讓人吧。」
柳晟:「……」
他怎麼就叫了個這麼沒眼色的一道出來。
柳晟氣的不行,正好外頭隨從說到絳珠閣了,他冷哼一聲讓跟班自己體會,率先下了馬車。
怎麼又生氣了?
跟班就很委屈,正著說不行,反著說也不行,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柳大公子,好巧啊。」
柳晟一下馬車,就聽到有人喚自己,還喚的是「柳大公子」不是「柳舍人」。
誰啊,這麼沒眼色!
以前的柳晟挺喜歡別人喚自己「柳大公子」的,建康的烏衣公子他獨領風騷,但是在「席大公子」在別人口中變成「小席使君」後,柳晟就不喜歡這個稱呼了。
「你是……?」柳晟轉頭看去,沒認出來人是誰。
來人奉手,姿態很低:「在下成國公府大郎,駱崇絢。」
「哦,你是啊。」柳晟神情淡淡,他來絳珠閣是為母親取定好已月余的珠釵,在此遇上駱崇絢也不奇怪。
「柳大公子風采依舊,叫人心曠神怡。」駱崇絢恭維道。
柳晟厭惡駱喬,但認為駱喬勉強能入他的眼,這個駱崇絢純純就是一個廢物,他多看一眼都嫌眼睛疼,根本不搭理他,邁步越過駱崇絢往絳珠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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