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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聞敬少有的沒有去點卯,一早就帶足了人出城, 營中無人過問。
在他出城約莫一個時辰後, 豫州刺史席瞮帶著倉曹、戶曹等官吏走訪城南郊的幾個村落。
銀子是托鏢局送的,周祈的心腹全程跟著, 一直送到許昌,鏢局的人離開,只他二人在林中等著。
臨近午時,烈日高懸,二人用草帽扇著風,一邊抱怨天氣熱得受不了一邊不爽五皇子的人還不來。
「咱們這都給五皇子送了多少次錢了。」
「五次了吧,這次送得最多。」
「五皇子連個爵位都混不上,真不知道殿下怎麼想的,跟他合作。」
「行了,少說兩句,殿下不愛聽你說這些。」
「我又不是在殿下跟前說,這大熱天的,抱怨兩句還不行麼。」
兩人又咕噥了幾句,聞敬聽著,等他們再變成抱怨天熱後才叫人弄出動靜來,從一棵粗壯的大樹後走出。
兩人看到五皇子竟親自來了,面色大變,擔心五皇子聽到先前他們的不敬之言,他若是不依不饒,他們就麻煩了。
「等很久了?」聞敬毫無異色,仿佛沒有聽到二人之前的絮叨,目光落在二人身後的幾口大箱子上。
二人反應過來連忙恭敬行禮,然後往旁邊讓開,請聞敬查看箱子裡的東西。
幾口大箱子裡自然不全都是銀子,周祈出手不可能如此大方,就算她真有這麼大方,明德宮也沒有這麼多銀子可以給她薅。箱子裡多是些土產,大箱子套小箱子再套匣子,從箱子裡取出來的匣子裡才是銀子。
幾個匣子加起來總共白銀兩千兩,另還有金錠百兩。
錢不算多,卻正好解了聞敬的燃眉之急。
聞敬示意護衛把箱子都抬出去,讓平吉把信交給二人。
「這是矩州送來的信,帶給你們殿下吧。」
一人接過信,客氣說了幾句話送走五皇子。
待把信收好後兩人猛然回過神。
五皇子以前都說「太子妃」,這次說的是「你們殿下」,他這是……
聽到了他們倆的抱怨!
二人臉上表情一變兩變,甚是扭曲。
回去的路上,平吉忿忿為自家殿下鳴不平,從林中二人罵到太子妃,再罵到太子,再罵到豫州官吏、建康朝堂。
聞敬聽著他罵,並不阻止。
這些話以他的身份說出口不合適,讓身邊的人替他罵出來,他心裡多少會舒坦一些。
在平吉準備大著膽子罵幾句皇帝時,前方探路的護衛回來說:「殿下,前頭有情況。」
聞敬叫平吉和兩個護衛去前頭看清楚了,他和其他人在原地守著箱子等著。
約莫兩刻鐘後,平吉和護衛回來,說:「殿下,前面是匪徒在截殺席刺史等人。」
「光天化日刺殺席瞮?!」聞敬略有些吃驚。
自豫州土改開始,席瞮被刺殺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只不過像這樣白日裡偽裝成匪徒截殺還是第一次。
這就很值得推敲了。
「殿下,咱們怎麼辦?要去幫忙嗎?」平吉焦急地問。
他們現在走的是官道,前頭正在上演不法之事,路被攔了,不幫忙他們就得在這裡等著,說不定會被有心之人發現異樣。
幫忙的話,他們帶的護衛也不多,還得護著箱子裡的金銀呢,騰不出多少人手來。
聞敬並不打算幫席瞮,豫州土改是士族之間的矛盾,席瞮的死活對他沒什麼影響。
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瞧見不遠處有幾間荒屋,便說:「先把箱子運到那邊去藏起來。」
護衛們立刻抬著箱子朝荒屋走去。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出城沒有趕車,現在只能純靠人力搬。
到了荒屋,叫護衛們看好箱子,聞敬點了兩個護衛跟他一起去前面看一看。
席瞮牧豫州大半年,被刺殺的次數比以往二十多年都多,下毒的、偷襲的、放火的,花樣百出。
他在豫州的所作所為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就連襄陽席氏內部也不是人人都支持他。
光天化日,山匪劫道,這種花樣倒是第一次。
席瞮很無語,很想對「山匪」說:「你們偽裝什麼不好,偽裝山匪,難道不知道豫州境內頑固不化的山匪都被駱校尉帶兵一網打盡,這不是擺明著告訴所有人『其中有問題』麼。」
可「山匪」人數不少,足有他們這邊一倍之多,席瞮逃命都來不及,沒空糾正「山匪」。
這麼多人在許昌附近還偽裝成山匪,還把他截殺個正著,許昌城中要是沒有「鬼」,席瞮一萬個不信。
去城外大營搬救兵的人已經去了很久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救兵就該到了……
席瞮撲倒在地上,滾了兩圈,拼命避過朝自己看過來的雪亮大刀,形容狼狽地又滾了兩圈撿到了一把刀,雙手抓起來,千鈞一髮之際,他回身抬刀擋住了再度朝他看過來的大刀。
他武力值幾乎可說沒有,雖射御尚可,卻遠沒有達到能禦敵的程度。
他躺在地上持刀抵擋著壓下來的大刀,眼看就要不敵,急中生智,仗著腿長抬起一腳踢在了壓低了不少身子的匪徒的……要害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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