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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七乘笑道:「巧合罷了。原本我不是回鄴京的,是得了傳信,宋國的那位小神童把杜曉的兒子打了,還叫人畫了像送來給杜曉,據點傳信拿了畫像給我叫我送來給杜曉。」
「這也是夠損的。」穆干揉了下剛才被踢了一腳的腿。
侯七乘看了一眼穆乾的腿,問道:「剛才那幾人,是誰的人?」
「四皇子的。」穆幹道。
「聽說這個四皇子霍麟是個急性子,果不其然啊。」侯七乘笑著搖搖頭。
「子輅賢弟,來鄴京只是送畫的?」穆干問。
「上面傳令我只需送畫,不過……」侯七乘笑著說:「我覺得我還能順手幫杜曉一把。」
穆干臉色一變:「你要做什麼?你別節外生枝!」
「放心,不是什麼大事。」侯七乘笑著說:「連累不到你這老店的。」
穆干臉色不好,卻不再多說什麼,他們同為主上辦事,分屬不同的營,彼此管不到。
侯七乘笑笑,喬裝了一番,等楊木匠上門後,裝成夥計把壞掉的門板搬出店去扔掉,然後一個閃身,隱入人群中。
而就在這天下午,杜曉府門又被敲響,一幅打兗州送來的畫,又把杜曉氣瘋一次。
杜府的管家把兩幅撕碎的畫拼起來,並排放在一起。前後兩天兩幅畫,都被氣瘋的杜曉撕碎,卻被細心的管家收起來,一個碎片都沒有丟。
「將軍,您看,這兩幅畫的印章。」管家指著兩幅畫的左上角。
兩幅畫的筆觸一模一樣,然而左上角的四個方形印章卻大相逕庭。
左邊的那幅是昨日叫做侯七乘的人送來的;右邊是今日安平鏢局的鏢師送來的。
左邊的四個印章清晰,看得杜曉想殺人;右邊的也是那四個「大王」印章,只是邊際有些暈開,像是蓋章的印鑑上面有很多水,把硃砂給暈得有些模糊了。
「將軍,此事透著怪異。」管家說道。
「怪異?」杜曉冷靜下來後,腦子又回來了,點點右邊那幅畫,道:「安平鏢局,背後東家姓林,宋國吳興郡林家,生意遍布四國,唯一的女兒嫁給了宋國成國公的庶子,就是現在的驍騎將軍駱衡。昨天那人說的,這幅畫,還有我兒,都是駱衡之女所為。」
「就是那天生怪力的姑娘?」管家道。
杜曉頷首。
管家不由得沉默。
四年前那一仗,東魏戰敗是多方面的原因一齊在同一時間發作,然而五歲的孩子殺了一隊士兵這種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宋國之後又大肆宣揚他們有了個五歲殺敵過百的神童,乃天降祥瑞,此時在四國都掀起了或大或小的波瀾。
對於東魏,本就戰敗了,其中還有被垂髫小兒殺了的,實在是恥辱。皇帝在朝上大發雷霆,借戰敗之事暗奪了杜曉兵權。
這麼做,東魏皇帝的確收回了部分兵權,可卻在東魏軍中留下了「兗州怪力小兒」的陰影,四年了,傳聞只有增無減。
「那個姑娘真是……」將軍您父子二人的克星麼?
管家把話在心裡轉了一圈,沒有說出口,轉而問道:「將軍覺得,昨日來的那個是誰的人?」
「想叫我亂了方寸,想叫我東魏政局更亂者,大有人在。我試探他是不是齊國派來的,他沒有否認,但我覺得他不是。」杜曉看著管家,「既不是宋國的,也不是齊國的……」
管家接道:「那就只有西魏了。」
杜曉一笑:「你為何會覺得,不是我們東魏的呢?」
管家大驚,老邁暗黃的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
「猜測罷了。」杜曉擺擺手叫管家不必如此慌張,「不管是哪國的,不管是誰的人,無非是想要我自亂陣腳,那我何不遂了他們的願。若真是咱們東魏的,倒是好了。不過,該怎麼亂,可是我說了算。」
「將軍,您要怎麼做?」管家有些緊張,「您別亂來,否則,陛下雷霆之怒,您……」
杜曉笑了笑,笑得很慘,說:「如果我兒慘死異鄉,我也就絕後了。」
管家悲痛地垂下頭,不明白昔日風光無限的將軍府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慘澹境地。
「去找個書局,將這畫拓下來,給我拓個上千上萬張,在城中各酒肆客棧發。」杜曉緊緊握著拳,神色決絕,「再安排街上那些無賴四處說我兒,將我兒的境況說得越慘越好,還有城中那些說書的,叫人編了本子,說宋國怪力小兒大戰我東魏軍,咱們也幫宋國宣揚宣揚他們的祥瑞小神童,把我們東魏軍說得越無能越好。」
「這……」管家為難,「就算咱們編了話本,也……也沒人敢說吧?」
杜曉冷笑:「為什麼不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那些人逼的,都皇帝逼的,他只是想救他兒子,皇帝不願,那就不要怪他擾亂軍心和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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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兗州,魯郡。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在東魏鄴京大出風頭的駱喬又和小夥伴們來到了關押杜鴻漸的宅子。
這次他們的隊伍更壯大了,周訪、陳玄等人的兒女也跟著一道來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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