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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甚?」陸棣笑了,微抬下顎:「有本王保護你,莫要害怕,繼續往前走便是。」
沈溫婉得了承諾, 雖然心裡還是怕得要命, 但還是乖順的鼓起勇氣,往前走。
屋頂脊樑的最前方, 夜幕之上的月亮仿佛觸手可及。
陸棣前跨一步,拉了沈溫婉的細手腕,扶她一併坐下。
兩人便並肩坐在了高高的屋頂上,頭頂是墨色的黑夜,和明亮的彎鉤月亮,下面是京城的繁華夜景,星羅密布的街坊小巷,往來其間的遊客路人,一起皆可盡收眼底。
沈溫婉看著,忍不住托腮低嘆:「我原以為,春風樓樓頂的夜景已經是美絕,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地方,坐在屋脊上就可以俯瞰整個京都的夜色,比之春風樓,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你喜歡便好。」陸棣頷首說道。
沈溫婉的目光從街景慢慢往上,看見滿天的星光。
她記得,明年三月瘟疫大行,這京都城池之上,滿天的星光再也不曾絢爛,暗沉的仿若地獄。
「王爺。」沈溫婉的面色肉眼可見的低沉下來,一道低落的還有她柔軟的嗓音:「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陸棣側頭看向沈溫婉,她形狀姣好的側顏在夜色下顯得溫柔可親。
「當然記得。」他盯住她的側臉,嗓音不自覺的溫和下來。
沈溫婉也側頭,回視著陸棣在月光下黑亮的眼眸。
「我配合你完婚,王爺便幫我徹查明年瘟疫一事。」沈溫婉說道:「據我現在的調查,我懷疑明年的瘟疫,極有可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陸棣聽後面色微撼:「可有證據?」
「我從孫大夫那裡了解到,古往今來的瘟疫大多因三點而起,一為天氣異常,二為自然災害,三為戰爭導致,但明年三月這三點都沒有,那這瘟疫從何而來,實屬蹊蹺。」
沈溫婉說著停頓下來,和陸棣交換一個眼神,確定陸棣在認真的聽,才繼續說道:「我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基於醫書典籍上瘟疫爆發的條件,我極為懷疑明年瘟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你既如此說,本王便安排精銳暗衛,去暗中調查此事。」陸棣道。
得到他的承諾,沈溫婉安下心來。
又忍不住紅唇輕啟,由衷感謝。
「謝謝你,王爺。」她道。
陸棣看著她在月光下微微張合的紅唇,也不知是月色太迷人,還是氣氛到了,他附身過去,自然而然的抬起手來,托住沈溫婉在月光下柔軟的側臉。
沈溫婉被捧起臉頰的舉動弄得發懵。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目光正好落在陸棣捧她臉頰的右手大拇指上,那上面赫然戴著一枚古樸考究的玉扳指。
陸棣察覺到沈溫婉落在自己扳指上的目光,一時間竟啞然失笑。
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能分神?
也不知是該怪自己不夠嫻熟,還是她太過心不在焉。
「怎麼?」陸棣拖長語調,似帶調侃:「喜歡本王手上的扳指?」
沈溫婉聽罷,抿了抿唇,卻並未作答。
她深知這枚玉扳指有些淵源,亦是陸棣的心結所在,和禁錮陸棣的心魔所在,但她也知道,明年之後,陸棣會自己破除這個心魔,所以此事她不需插手,更不能多言。
「王爺。」沈溫婉看了眼天色,轉移了話題:「雖然我們如今有了婚約,但我畢竟還未嫁給王爺,現在已經很晚了,若我再不歸家,怕是惹人非議。」
陸棣倒也紳士,沒有強作挽留。
他率先起身,伸手去扶沈溫婉一道下了屋頂。
……
皇室那頭。
果然入陸棣所料,太皇太後馬氏令欽天監訂個最近的黃道吉日成婚,於是,欽天監夜觀天象,算出了六月六,大吉,易婚嫁。
而此時,距離成婚日,只剩下十五日。
因此,禮部便加派了人手,快馬加鞭的操持起來。
納彩,問名,納吉,納徵這四禮便在十日內完成了,而六月的第一日,沈家便收到了宮中請期。
張靜月看著請期上寫的成婚日,訝然開口:「婚期定在六月六,如何這般急迫?」
丈夫沈萬富拿過期貼查閱,果然是六月六,也就是說,距離女兒的婚期還剩六日不到了,算下來,從宮中下旨賜婚,到過了前面四禮,再到定下婚期,確實急迫了些。
沈萬富對上妻子詢問的眼神,於是猜測著解釋:「許是鎮北王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加之他前些年在邊關呆的太久,太皇太後才會如此迫切,希望兒子早日完婚,也算是為人父母的夙願。」
張靜月聽後,覺得丈夫說的在理,只是她對於女兒,實在不捨得。
距離成婚日只剩六日不到,按照大夏國的傳統的傳統,沈溫婉這幾日是不得出閨房門的,需在房內繡好自己出嫁時候的紅蓋頭。
而妹妹沈無憂擔心她每日關在房內繡花,太過無聊,於是乾脆搬到了沈溫婉的桃園來,同即將出嫁的姐姐作伴。
這日,沈無憂趴在枕頭上,瞅著沈溫婉低頭一針一線的繡著自己的紅蓋頭,她看的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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