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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喜笑顏開,接過湯藥喝下,又苦的連連皺眉。
陸棣親手取了蜜餞給她含著,才讓她好受些。
終於餵完湯藥,陸棣起身,準備退下。
馬氏拉住他:「這麼快就要走了?」
「兒臣還有公務要處理。」
「你這是回軍營,還是回王府?」馬氏關心道。
「兒臣回王府處理公務。」
馬氏聽罷點頭,又說道:「你公務繁忙,也別忘了保重身體,另外還有不到半月的時間,便是清明祭祀,之前你在漠北十餘年,也不能回家祭祖,當真遺憾。這回,千萬要參加。」
「母后放心。」陸棣頷首應下。
第7章 007
延佑十三年,四月六日。
大越國傳統的清明節為期三天,從四月四日到四月六日,皇族在第一天完成了祭祀禮儀後,後面兩日,便是西郊踏青。
沈溫婉已經在西郊蹲守了兩日,今日便是最後一日,她花了不少銀子,才終於打聽到今日鎮北王會去郊外打馬球,又花了不少銀子,買通西郊皇家馬球場的一個養馬管事,扮做養馬的奴隸,才終於有機會見到鎮北王一面。
馬球場上。
沈溫婉的臉上塗著特殊的面霜,讓她的面色看起來蠟黃粗糙,唯獨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如一汪清泉,她一頭秀髮被包裹在麻布頭巾裡面,身上穿著略顯寬大的粗布衣衫,一雙玉足則穿著洗的發白布鞋。
她站在馬球場的外沿,踮起腳尖往裡看。
只見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場上面,二十多匹紮起馬尾的駿馬在往返奔馳,騎在馬上的男子們頭戴幞巾,腳踏長靴,左手卷著馬繩,右手持著球杖,逐球相擊,策馬奔騰。
明明馬跑的那麼快,馬上的男子也都一模一樣的打扮,但沈溫婉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鎮北王陸棣。
陸棣騎在馬上如履平地,自如的揮杖擊球,當馬球第二次被他揮進球洞的時候,場內貴賓席再次爆發出吶喊和尖叫。
他風馳電掣,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與那兩世以靈魂跟在他身邊不同,這一世,她是真的,看見了他,以肉眼凡胎之身,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
不知為何,沈溫婉鼻子一酸,覺得眼睛發脹的厲害。
而與此同時。
馬場上的陸棣忽覺心跳異常,便鬼使神差地扭頭,朝著馬場外沿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一群穿粗布衣衫的奴隸聚在一起,倒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馬場內的貴賓席上。
譚氏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庶女呂瑤珠,問道:「剛才鎮北王,是不是朝你這裡看了一眼?」
呂瑤珠有些心不在焉,被問話的時候明顯慢了半拍,她頓了一下,方才擺手,清脆的聲音說道:「沒……沒有吧,嫡母是不是看錯了?」
譚氏轉回頭去,看向馬場,淡聲道:「許是我看錯了。」
半炷香之後,場上再度傳來喝彩的聲音,鎮北王又進一球!
呂瑤珠聽到四周姐妹的叫好聲,還有那些稱讚鎮北王容貌的聲音,不絕於耳。
她好奇地仔細看了兩眼,鎮北王的容貌確實生的風華絕代,騎馬打球的姿態行雲流水,身形高大健壯,是個龍精虎猛之人。
鎮北王雖好,但她心愛的書生也不差!
想到書生,呂瑤珠心裡泛起甜蜜。
她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算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同譚氏說道:「嫡母,我有些內急,想去如廁。」
譚氏一心關注著球場上的動態,倒也沒有多留意呂瑤珠,只是擺手道:「去罷。」
呂瑤珠從馬球場出來,往設置了好幾處如廁點的不遠處的樹林走去。
馬球分為上下兩局,中場有一炷香的休息時間。
球場外沿喬裝打扮成奴隸的沈溫婉一直暗中觀察著鎮北王的動向,她見中場休息時間,鎮北王翻身下馬,仰頭喝了幾口水,便出了馬球場的休息區,朝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沈溫婉知道小樹林裡設置了好幾處如廁的帳篷,猜想陸棣應該是去如廁,便悄聲跟上去。
陸棣耳力過人,他早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但他沒有停下來,而是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這腳步聲聽著輕盈又柔軟,應該是個姑娘,竟這般明目張胆的跟蹤他,倒是極其大膽了!
走到如廁的男帳前,陸棣掀開帘子,走進內里。
沈溫婉見他如廁竟然不關門,嚇得立刻遮住眼睛,害羞的轉過身去。
她站的近,聽到了清晰的水聲,整個臉紅的可以滴出血來。
等到水聲停止,她還來不及轉身,便被人從後面掐住了細腰。
一柄尖銳的短刀抵住她的咽喉,低沉悅耳的男音不緊不慢地問:「為何跟蹤本王?」
靠的太近,沈溫婉聞到陸棣身上男子特有的汗味。
他說話的時候低著頭,熱騰騰的呼吸噴在她的左耳上,讓她整隻耳朵都沸騰般的滾燙起來,薄白的小耳朵剎那間像兔耳一樣通紅。
「王爺,你先……先放開我。」沈溫婉緊張的說話都結巴了。
她低頭去看那把抵住自己咽喉的短刀,亦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握刀柄,那手的大拇指上戴著一枚古樸的玉扳指。
她對這玉扳指實在記憶深刻,一時忘了自己的處境,竟大膽的去摸那枚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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