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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走神,沈登科差點說錯詞,好在他及時挽救過來。
「此,特予正禮明典, 成人笄禮開始, 奏樂!」沈登科看著那白衣女子,說道。
笙簫管笛齊奏, 古箏聲聲相配。
在一片奏樂聲中,許嬤嬤朗聲說道:「請贊者入席。」又看向後院走來的侍書,把點燃的火摺子蓋好,放於托盤上,交給侍書,讓她跟著沈登科入席。
侍書跟著沈登科一道入席,遞上托盤。
沈登科深呼吸三次,方才平息了見過白衣女子後亂掉的思緒,他打開火摺子,吹出火苗來,躬身點燭燃香。
「請及笄者父母入席。」
「請賓客有序入席。」
「笄禮開始,請笄者出東房。」
身為主持的沈登科先走出來,用盥洗盆淨手之後,含笑看向東廂房。
只見東廂房門口,身穿一套青衣童子服,腳踩白布鞋,頭上扎著童女雙鬟髻的沈溫婉從房間門口,在眾人觀看的目光里,施施然地走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
東城門兩側,有兩座高聳入雲的瞭望台。
此處原是用於軍事觀察的瞭望台。
台下有重兵把手,台上亦有士兵站崗巡邏。
今日東門值守的官吏是蕭鶴。
他身高八尺,穿著精裝鎧甲,正一手搭在腰間的寶劍上,身後跟著一隊巡邏兵,站在城頭上來回走動,巡視四周。
「蕭校尉,快看!」有士兵喊他。
蕭鶴定睛一看,只見一里開外,兩匹駿馬正快馬加鞭地朝東門奔來,離他越來越近。
那打頭的駿馬上,穿著四爪金絲蟒袍的不是別人,正是鎮北王陸棣。
蕭鶴心中一凜,畢竟,鎮北王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就匆忙趕來城門口,難道是……有重要軍情?
思及此,蕭鶴不敢再耽擱,立刻領著巡邏兵下了城樓,見陸棣已經勒住韁繩,翻身下馬,他立刻抱拳上前:「王爺!」
陸棣嗯了一聲,似乎沒空搭理他,徑直上了樓梯,朝瞭望台的台頂疾步走去,而跟在他身後的是大將軍謝玉。
蕭鶴跟上謝玉的步伐,忍不住低聲打探:「謝將軍,末將瞧王爺朝服未換,面色匆匆就上得瞭望台去,不知是有何重要軍情?」
謝玉亮出手中的單筒黃銅瞭望鏡:「王爺確實有要事,需要借瞭望台一用,不過……」
他看一眼蕭鶴身後跟著的巡邏小隊:「蕭校尉,你們不用跟來,繼續照常巡邏城門,檢查來往行人便可,不用跟上瞭望台。」
蕭鶴聽罷,頷首道:「末將領命。」
他倒是不再跟著,調轉步伐,領著巡邏隊繼續值守去了。
此刻,陸棣已經登頂瞭望台。
他右手一抬,謝玉把瞭望鏡遞他掌心。
陸棣握住瞭望鏡,黃銅色的鏡頭朝著順天府長街的方位看去。
只見穿著一身童子服,梳著童女雙鬟髻的沈溫婉從東廂房走出來,先朝著父母的方向雙手作揖,彎腰一拜,再朝著正賓作揖相拜,而身為正賓的二姨母張靜雪也微微低頭,回了一個小禮。
沈溫婉行完禮,由許嬤嬤引著,跪坐到正席上。
遠在瞭望台上的陸棣看著遠景,原本繃了一路的心弦總算放鬆下來,好在,沒錯過她的及笄禮。
場內,許嬤嬤唱道:「請正賓淨手,贊者為將笄者理妝。」
侍書端上盥洗盆,身為正賓的二姨母張靜雪低頭洗手,而身為贊者的許敏則走上正席,站在沈溫婉身後,為她整理好髮髻。
這時,侍書換上裝著羅帕和發笄的托盤,走去正席。
二姨母張靜雪取過托盤上的羅帕,擦乾淨手上的水漬,走到沈溫婉跟前,唱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
她說罷,抬手去開托盤上盛放發笄的錦盒。
只見盒子打開來,紅絨鋪底,上置一枚通透的白玉發笄,發笄頂端的桃花半開,粉玉晶瑩,栩栩如生。
饒是張靜雪做了十多年的官夫人,見過不少的好玉。
但此刻心中依舊忍不住驚嘆一句:這白玉發笄當真是水頭和成色都極好的!
張靜雪取出盒子裡的發笄,把沈溫婉原本的雙鬟髻放下,給她梳了個象徵成人的元寶髻,插上手中的白玉發笄,然後起身回到原位。
身為贊者的許敏上前,跪坐在沈溫婉身後,象徵性地給她正了正發笄。
方才離得遠,她沒有看清楚。
此刻近看這發笄,通體透亮,入手暖膩,卻是上乘的好玉!
許敏尚且來不及多想,侍書已經端著盛放素衣襦裙的托盤走到她跟前。
她立刻回過神來,按照原定流程,取過托盤上的素衣襦裙,扶起跪坐著的沈溫婉,陪她一道去東廂房換衣裙。
雖然離著遠,但握著西洋瞭望鏡的陸棣,還是一眼就分辨出了,剛才沈溫婉戴上的發笄,是自己贈送的白玉桃花笄。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
謝玉一旁站著,等的有些無聊。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瞭望鏡,只這個瞭望鏡比陸棣手中的小了許多,但卻是個雙筒瞭望鏡。
比起陸棣筆挺如松的身姿,謝玉則是風流不羈地半倚著高台,一手撐著下顎,另一手舉著瞭望鏡,百無聊賴地透過鏡片巡視四周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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