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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
沈溫婉已經拉著許敏從正門出來,又扶著許敏先上了馬車。
女護衛走至沈溫婉身邊,解開面上的黑布,朝沈溫婉點了下頭,表示事情已經辦妥。
沈溫婉輕聲道了一句謝謝,便上了馬車。
許敏靠著馬車,身子頹廢地斜坐著。
沈溫婉靠過去,攬住許敏的肩頭,溫柔卻堅定地開口。
「這個花心的劉麟,還沒娶正妻呢!就已經想著從自己娘那裡弄銀子,娶個勾欄女子回去當妾了!若表姐嫁給這樣的男子,可不是入了狼窩?一輩子都毀掉了嗎?」
許敏聽罷,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沈溫婉拿出絹帕,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表姐是有福之女!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婚前知道他的為人,也算是一樁幸事了。」
「嗯。」許敏含淚點頭:「謝謝你,婉婉。」
……
次日。
修竹書院位於京郊,從京中出發,馬車要行駛一個半時辰才能抵達,於是,沈溫婉和許敏便在天蒙蒙亮就出發。
女護衛把事先備好的三套書生服拿出來。
「這是修竹書院的衣服,我們三人都換上。到時候方便進入書院內。」
沈溫婉接過衣服,遞給許敏一套。
書院的衣服是上下相連的青色交領長衣,外罩一件斜襟大袖的灰色直綴,腰間繫著藍色絲絛,頭戴高而方正的黑色巾帽。
沈溫婉替許敏整理好衣冠,見她穿上這套衣服,瀟灑飄逸,宛如翩翩美少年,於是忍不住調侃:「我這麼好看的表姐,就應該嫁一個好男兒,過真正幸福的日子。」
許敏的臉上已經一掃昨日歸家時的傷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宛如新生的明朗。
她學著書生模樣,拱手作揖,對沈溫婉道:「借你吉言。」
沈溫婉也拱手回揖。
姐妹倆相視一笑。
這時,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女護衛撩簾看了一眼外頭,提醒道:」修竹書院快到了,準備下車。」
待馬車在書院門口停穩後,沈溫婉和許敏下了馬車。
由女護衛上前同門口值守交涉幾句,又亮出腰牌,驗明身份後,三人得以順利通行,進入書院內。
許敏跟在沈溫婉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驚呼:「你這個朋友,當真厲害極了!不僅打探到了劉黃兩家的準確消息,連書院的衣服都能弄到,進入書院也是輕而易舉,真是厲害!」
其實,是她背後的主子厲害!沈溫婉心道。
但這樣的話,沈溫婉是無論如何不能明說的,她只能點頭應道:「是啊,她是很厲害的。」
經過女護衛的打探,得知黃昭此時正在書院後門的竹林里晨練。
三人便沿路出了書院,由後門進入一片茂盛的竹林。
修竹書院,本就因後院這片依山而長的茂密竹林得名。
碧綠的竹子挺拔修長,直衝雲霄。
鬱鬱蔥蔥的竹林中間有一條通向深處的小道,沈溫婉和許敏便沿著這條小道,踩著鬆軟的泥土,往裡走去。
滿目翠綠,鼻息間都是山裡的清涼空氣,混合著草木竹葉的清香,讓人提神醒腦,神清氣爽。
沿著小道往裡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視野便豁然開闊。
原來,竹林裡面有一處清澈的湖泊,此時,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破開遮擋住它的雲朵,萬丈光芒頃刻間灑滿大地。
湖面波光粼粼,湖岸已經晨練結束的黃昭換下白色練功服,穿上交頸青衣,灰色直綴,系好腰間的藍色絲絛,在一處草蓆上盤腿坐下。
他面前,放置著一架古琴。
這是他每日的習慣,晨練之後,對湖撫琴,陶冶情操的同時,也能抒發心中每日苦讀的壓力。
悠揚的琴聲在竹林里傳開,和鳥鳴,風聲,水聲完美的混合在一起,奏出動人的樂章。
陽光從片片竹葉的縫隙間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許敏的額頭和鼻尖,她聽的入神,渾然不覺時光流逝。
沈溫婉也覺的黃昭的琴聲,非常悅耳動人,只是沒有許敏聽的那般投入。
她聽了一會兒,便側頭去看許敏的臉。
卻見許敏不知何時,已經紅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安靜的沿著她的臉龐滑落。
「表姐怎麼哭了?」沈溫婉取出一方手帕,給許敏擦眼淚。
許敏擦乾淚水,說道:「我總覺得這琴音,好似格外熟悉,猶如故人之音。」
竹林深處,人跡罕至。
黃昭聽到女子的聲音,便停下了撫琴的動作,他起身循著聲源走來,聽到了許敏後面的話。
「我能聽出,這琴聲的前半段有對苦悶生活的哀愁,有對科舉考試的壓抑,而後半段,琴聲由高轉低,漸漸舒緩,是對未來的期盼,對前途的信心。」
許敏說完,黃昭已經走至三人不遠處。
沈溫婉拉了女護衛,擋在許敏的跟前。
黃昭見眼前兩人穿著書院的衣服,但卻面生,不過都生的細皮嫩肉,格外白淨。
「小生黃昭,閣下是?」黃昭彬彬有禮地作揖,詢問。
沈溫婉不答反問:「你有何事?」
黃昭見這公子長得白淨,開口卻不善,猜想這人應該性格爽利,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於是開門見山說道:「是這樣的。小生方才聽到有人評判小聲的琴音,評判的相當準確,同小生方才的心境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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