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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楚楚托著美人腮一籌莫展的時候,鋪子裡進來一個人。
丫鬟萍兒第一個迎上去:「可是要找我們女大夫看病?」
進來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百戶的女兒茹秀,她原是同工部侍郎嫡女一道派人打聽秦楚楚的事情,沒想到秦楚楚跟的那錦衣衛非但無父無母,且還是個宦官。
茹秀知道此事後,便故意借著來醫館,想要對秦楚楚嘲諷一番。
抄家後被送了教坊司,出來後又做了伺候宦官的對食,怎麼想怎麼爽快呢!曾經高高在上的淮安侯府嫡二小姐,也有今日呵!
更何況,最近竟然聽說她在城西開了個醫館,拋頭露面給人看病。
這是窮瘋了罷!
茹秀今日特意來此,就是想給秦楚楚一個下馬威,順便奚落一番的。
「對,我來找你們女大夫看病!」茹秀說著問道:「大夫在哪裡?」
「在裡邊,請跟我來。」萍兒領著茹秀進到內廳。
布帘子挑開來,便是一間窗明几淨的內廳,秦楚楚穿著翠綠色春衣和襦裙,正坐在桌案後面,桌案上放著診脈包,還有用於寫藥方的筆墨紙硯。
秦楚楚瞧見來人竟是茹秀,有些訝然。
茹秀有備而來,朝秦楚楚走去,拉起裙擺在桌案前坐下。
「萍兒,你先下去罷。」秦楚楚對萍兒擺擺手,萍兒躬身推出去,把白布帘子放下來。
待到萍兒出去後,秦楚楚看向對面滿臉寫著敵意的茹秀,問道:「有病?」
「你才有病!」茹秀立刻反駁。
「我這是醫館,你不是有病,來我這裡做什麼?」秦楚楚面不改色地反問。
「哼,裝什麼清高呢!不過是給一個宦……」
茹秀的話還沒說完,秦楚楚忽然說道:「你近幾個月,是不是葵水來的日子不對?要麼一月來兩次葵水,要麼一月一次都不來,最重要的是,你每回來葵水的時候,都疼得翻江倒海,在床上起都起不來?」
茹秀沒說話,但嘴巴驚訝地微微張開,她以這樣滿臉驚訝的表情,硬生生地維持了十息的時間。
於是秦楚楚嘆息一聲,說道:「如果我說的都對,你就眨眨眼睛。」
茹秀眨了眨眼睛,她這葵水日子不對,且每回來葵水的時候疼的鑽心刺骨,已經兩年多了,女孩子這種事情,又不好請大夫,畢竟還沒有嫁人,就是嫁人的貴婦,這種私事,也是不請大夫的,自己尋些偏方服用就是。
茹秀也吃了好多偏方,可就是不管用,葵水不來的時候擔心自己身子不正常,葵水來的時候又驚又怕,主要是怕疼,她是百戶女,房裡有兩個丫鬟伺候,可以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裡吃過什麼苦頭。
可這葵水一來,疼的晚上睡都睡不著,整個人都要憔悴一圈,而且,還聽說,葵水不正常的女子,以後容易不孕,這女子一旦出嫁,便要替夫家傳宗接代生孩子,若是不孕,那一生都是悲慘。
秦楚楚見茹秀眨了眼睛,便知道她雖然不願意開口明說,可自己都推測對了,瞧她面色憔悴,唇色帶白,應該是前幾日剛來完了葵水,給葵水折磨的。
「你五日之前,剛結束的葵水,對嗎?」秦楚楚問。
茹秀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嗯。」可疼了。
「想不想治?」秦楚楚又問。
茹秀被葵水之痛折磨了兩年,算是折磨怕了,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指明她的病症,甚至……還溫溫柔柔地問她想不想治。
想!當然想了!怎麼會不想呢?
做夢都想給治好呢!
「你有……法子?」茹秀看一圈周圍,靠近秦楚楚的方向壓低聲音問。
秦楚楚老神在在地看一眼桌案上的診脈包:「把手放上來,我給你把個脈瞧瞧。」
茹秀半信半疑地把袖口捲起來,然後把右手手腕放在了診脈包上面,將信將疑地問:「你真的懂醫術嗎?以前……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呢?」
「你聽過一句話嗎?」秦楚楚說著,把自己的兩根手指放到茹秀的脈搏上,去感受她的脈動。
「什麼話?」茹秀問道。
「死馬當成活馬醫。」秦楚楚笑著說。
「你罵我死馬!」茹秀氣的咬牙,但秦楚楚剛才說出她的病症,她還是有些想等一等的,看看秦楚楚還能診出些什麼來。
「兩年都沒有治好,可不就是死馬嗎?該用的偏方,該吃的不該吃的補藥,甚至去廟裡拜大神,你應該什麼辦法都使過了罷,但是沒有用,葵水日子該不正常還是不正常,葵水來的時候該痛還是痛,痛的死去活來,但是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豈不是死馬?」
茹秀被秦楚楚說的啞口無言,因為全都說對了。
「死馬就死馬罷!你要是能把我治好,你說什麼都行!」茹秀道。
秦楚楚笑問:「剛才怎麼沒見你這麼好說話?」
茹秀也不辯駁,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你倒是說說,到底可不可以治?」她實在太關心這個問題了,畢竟,這是她的難言之隱,若是以後真影響生育,那便是一生之痛。
秦楚楚捧起旁邊的一杯小茶,慢悠悠地喝著:「治是能治,但是你剛才進門說話太沖,不尊重大夫,讓我很有些不舒服。」
「那你說,怎樣才願意給我治?」茹秀又道:「你該不是根本治不好,在這裡誆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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