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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罵完了人,一頭扎回了車廂里,兩頰忍不住有些發熱,既是被秦琅那廝氣得,也是尷尬的。
若是早知道外面這麼多人偷聽,尤其還有秦琅那狗東西,她定然沒那麼多廢話,寧姝當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不怕,好在她不會在英國公府待多久,丟人就丟人吧,反正日後回了揚州也沒人知道。
撫了撫心口,寧姝心中大安。
秦家姐妹剛剛目睹了一場大戲,皆噤聲看著她,其中,秦珠含笑瞥了她一眼道:「你與二哥哥的恩怨不小啊……」
「可不是。」
寧姝沒有反駁,同在一個屋檐下,她和秦琅的不對付遲早都會被發現,還不如現在老實承認算了。
好在這種負面情緒並沒有影響寧姝多久,到了南山腳下,被秀麗的山水一遮,便被拋諸腦後。
崇山峻岭,清流急湍,雖沒有修竹,但茂林皆備,叫人心曠神怡。
寧姝最是喜歡出遊,在揚州時她就總喜歡在攜著一眾家奴丫頭婆子出去賞玩,若不是弟弟寧茱要在書院念書,她定是要將弟弟也帶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的。
整日悶在家裡忒無趣了。
在二夫人周氏的安排下,英國公府選了處視野極好的地段搭起了行帳,丫頭婆子們都忙碌了起來。
行帳旁是一彎小溪,清透見底,遍布著零零碎碎的卵石,溪水嘩嘩地流過,發出山林獨特的靈動脆響。
若是按著以前寧姝以前在揚州的做派,定要褪了鞋襪在溪水中玩耍一番的,可如今秦家一家老小都在,寧姝還不至於那樣大膽。
二老爺為人風雅,是個徹頭徹尾的文人,最喜歡舞文弄墨,此刻一下車便背著畫架去描摹他的秀麗山水去了。
四老爺愛玩鬧,連兒女都不帶,攜著夫人容氏便去採花捉魚了。
說實話,瞧見秦家四房這對恩愛夫妻,寧姝也覺得有些羨慕。
秦家四房,除了長房長平長公主那沒有妾侍,也就四房這裡乾乾淨淨,四老爺只守著夫人容氏過日子,四個孩子都是容氏所出,沒有異腹之子。
雖然但是,看著四房四個孩子都是容夫人所生,寧姝還是替容夫人捏了把汗。
面對著秀麗山水,這樣雜七雜八的念頭很快便從腦中拋了出去,寧姝同秦家姐妹帶著丫頭往林子裡去了。
今日是個踏青出遊的好時節,所以不只是英國公府,盛京上到權貴下到庶民都出來放風了。
南山是盛京人踏青出遊的首選,距離較近是其一,其次就是風景秀麗,是個巍峨高山。
也正是如此,各朝各代那些隱士都喜歡挑著南山隱居,其中心思不難猜到。
是個風景宜人適合隱居的名山大川,又接近京城這樣的權力政治中心,很難讓人排除這些隱士的小心思。
清明出來踏青,必然是少不了盪鞦韆的,秦家姐妹自然也沒忘,遣僕從給在附近一棵歪脖子老樹上打了一個結實的鞦韆,一群姑娘們玩了起來。
秦瓔膽子小,秦玥端莊持重,便坐在一邊看姐妹們玩鬧。
寧姝兩手攥著鞦韆繩,雙腳踩在鞦韆板上,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在空中當來盪去。
寧姝今日穿著一身杏黃的羅裙,像是初春里開得第一枝迎春花,嬌嫩又俏麗,讓周圍離得近些的年輕兒郎看得目不轉睛。
不時有穿著華麗的貴婦人過來二夫人周氏這邊搭話,明里暗裡地打聽著秦家姐妹里眼生的姑娘是何人。
周氏自然知道這些夫人的目的,面色笑盈盈的,熱情地招呼著湧上來的各家夫人們。
秦琅同其他秦家兒郎們牽著馬,動作慢吞吞地將其拴在樹上,耳畔聽著揚州潑婦接連不斷的清脆笑聲,自顧自哼哼了半天,才忍不住同其他人一樣朝那邊看去。
少女一身杏黃羅裙,外罩一身淡藍色的半臂,披著一條同色系的輕紗披帛,人隨著鞦韆飄蕩飛揚著,那條輕紗披帛也跟著主人一同在半空中飄揚著,猶如畫上的九天玄女一般,甚是奪人眼球。
秦琅餘光瞥見,周圍不少年輕兒郎都在偷偷看她。
秦琅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覺得很難笑出來。
行帳很快便搭建好了,裡面也被布置了一通,眼看著日頭高高掛起,到了午飯的時間。
行帳很大,但終究沒有國公府的正廳寬敞,一大家子也算是擠在一處了。
行帳中放了一條長長的條案,秦老夫人坐在上首,左側一次坐著秦家的男丁們,右側則是女眷。
在飯桌上,寧姝還看見了前段時間在沁芳園裡瞧見的二房親戚,那個叫江映月的姑娘。
此刻,她仍是一身素衣,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眉眼比在沁芳園更低調乖順了,整個人也安靜地仿佛不存在。
寧姝本著好奇將目光逗留在江映月身上一會,果然叫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就在秦琅進來的那一刻,江映月本來帶著笑意的臉僵了一下,緊接著趕緊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江映月很害怕秦琅,這是為什麼?
這個疑問只在寧姝心頭浮現一剎,便很快消失了,因為寧姝眼睜睜地看著秦琅那個討人嫌的傢伙正巧坐在了她對面,一抬頭,兩人視線恰好碰了個正著。
這樣突然的一下,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各自嫌棄地扭過頭去,不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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